第7章
七
裴已度通知蔣莧月結(jié)婚的事情時，蔣莧月正在醫(yī)院。
母親病情加重，急需換腎。
可蔣莧月找好的腎源，卻還遠(yuǎn)在C國，尚未回來。
她本來，是想用自己的身份，去換那顆腎的......
可電話那頭，蔣莧月的妹妹蔣冷云，十分冷靜：都跟你說了我現(xiàn)在在攀雪山，沒辦法及時趕過來！
就算現(xiàn)在飛過來，也至少要明天晚上才能到。
蔣莧月渾身發(fā)抖：可、可是媽媽真的快要撐不住了......你不是想要我的身份嗎媽媽去世，你的腎就沒用了，你憑什么覺得我還會把我的身份還給你
那我也沒辦法啊！蔣冷云按斷了電話。
掌心，母親的溫度已然開始降低。
醫(yī)生再次走進(jìn)來：蔣小姐，還是沒能找到腎源嗎
求你們，求你們救救她......蔣莧月恍惚著，撲通一聲，直接跪了下去，她拽著醫(yī)生的衣角，不停地苦苦哀求著，你們一定還有其他辦法的，對不對求你們救救她......
醫(yī)生卻只是遺憾地推開她的手：蔣小姐，我們很抱歉。
他的背影逐漸消失在黑暗里。
母親突然睜開了渾濁的雙眼。死死抓住了蔣莧月的手掌。
她十分吃力地說道：莧月，你要......幸福......
輕輕地，她的手垂落下去，儀器發(fā)出刺耳的滴聲，蔣莧月死死地抓住母親的掌心，痛哭失聲。
電話鈴聲是在這時響起的。
看到來電顯示的瞬間，蔣莧月下意識地，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接通了裴已度的電話。
她哽咽著對他說：
已度，怎么辦
媽媽她......走了......
電話那頭，陷入長久的沉默。
隱隱的，蔣莧月像是聽到了宋惜月說話的聲音。
裴已度！你在跟誰說話她嬌嗲的問道。
嘟嘟嘟——
電話突然掛了。
她抓著滾燙的手機(jī)，心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沉了下去。
兩分鐘后，裴已度發(fā)來微信。
【還好嗎】
【我開完會會盡快趕過來。】
蔣莧月顫抖著手，點(diǎn)開了監(jiān)控畫面。發(fā)瘋的宋惜月被裴已度摟在懷里，他像是哄孩子一般唱著安眠曲——他那樣溫柔地抱著另一個女人，卻對她說，開完會會趕過來。
多可笑啊。
母親的掌心還有溫?zé)岬臏囟取?/p>
她靜靜地看著母親，突然一下子領(lǐng)悟到了她那句話的意思——
就算要幸福，她也只能作為蔣莧月而幸福。
她不能是任何人的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