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兩天后,律師擬好了離婚協議。
我差人送去公司給陸鳶簽字,卻被打了回來。
小助理見我不語,囁喏說道:今天公司沒人,都在開年會。
我接過文件,沉思片刻,決定還是親自前去。
事情總是要解決的,我不想到時惹上一身腥。
年會現場熱鬧非凡,場面盛大。
看來文青迫不及待想鞏固自己的地位和形象。
勁歌過后,迎來熱舞環節。
霓虹燈光閃爍,打在紅帆舞臺上。
一對對身影自幕后魚貫而出。
陸鳶和文青作為壓軸嘉賓,帶領公司的高管排了這一出熱辣的拉丁舞。
輕薄緊身的舞衣,扭動的腰肢,陸鳶的小腿勾上文青的腰,緩緩下移。
視覺的挑逗配上曖昧的音樂,讓現場的人都倒吸一口氣。
文青攫過陸鳶的臉,伏下貼近,嘴唇輕擦過她的臉頰和耳垂,臺上陸鳶的身體明顯抖動了幾分。
他借著舞蹈,摸過了她身體的每一寸,陸鳶眼神半瞇,沉浸其中。
我坐在席間,攥緊了手里的酒杯。
一曲舞畢,臺下掌聲雷動,陸鳶牽著文青的手微笑著向臺下鞠躬謝幕。
抬起頭和我對視,霎時間嘴角的笑僵硬住,眼里張皇失措。
陸鳶換了一身常服,匆匆向我走來,坐在我身邊。
你怎么來了她惴惴不安地試探。
怎么被趕出了公司,我連年會都不能來了我嘲諷道。
她有些不高興:我們只是正常表演,你別小心眼。
我開口想反駁,文青卻攜一眾董事端著酒杯走了過來。
他舉起手里的杯子,看向我:言霖,很高興你能來,我敬你一杯。
我伸出筷子,夾了一只蝦,慢慢地剝著,并未回應。
他的手舉在半空中,動作尷尬,表情沉暗。
陸鳶端起手里的杯子,舉杯想要化解尷尬。
文青卻一把拿走她手里的酒,吩咐旁邊的助理:換杯熱茶來。
隨后又輕聲責怪道:你現在的身體不能喝酒。
我敏銳地捕捉到他這句話。
為什么陸鳶不能喝酒
不等我深思,文青又開口:言霖,如果是因為公司的變動讓你為難,我向你道歉,但為了公司我必須這么做,也請你理解。
他嘴角一勾,得意道:不過我可以保留你在市場部的職位,只是你需要從普通員工做起,將來有機會還是可以坐到中層干部的位置。
我忍不住嗤笑一聲,偽善得令人發笑。
陸鳶有些不滿:言霖,你鬧夠了沒有,阿青已經做到了這個份上,你還要怎么樣,商場如戰場,向來都是能者居之。
你以后收收心上班,我們好好過日子,可如果你再這樣浪蕩桀驁,我看我要重新審視下我們婚姻存續的必要了。
陸鳶自恃我愛她入骨,當年拼著和家里鬧翻也要悔婚娶她。
只要她透露一點想要離婚的念頭,我都會拼命挽回認錯。
這幾年,一直都是這樣的,她把感情當作拿捏我的籌碼。
可是她不知道,人有軟肋才會妥協,而我如今一身骨頭,又冷又硬。
我撇下筷子,擦了擦嘴,緩緩從身下抽出那份離婚協議,甩在桌面。
嗯,離婚吧,我已經簽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