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助理忐忑不安地站在一旁，看著黎婉辭拿起門票，本以為會迎來一頓臭罵，沒想到她竟仔細端詳起來。
這門票設計簡潔大方，除了必要信息，沒有任何多余裝飾。
看著這張門票，黎婉辭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過去。
那時賀凌嶼還在，在樂團實習的他，常常熬夜為樂團設計門票。
每次設計的門票都以簡潔風格為主，可總是被上級以不夠花哨為由打回來。
賀凌嶼為此沒少向黎婉辭吐槽，還模仿那些領導說話的樣子，逗得她哈哈大笑。
最后，賀凌嶼總會氣鼓鼓地發誓，等自己有機會，一定要設計出最簡潔好看的門票。
回想起這些，黎婉辭鬼使神差地產生了一種想去觀看演出的沖動。
她把門票收好，吩咐助理：備車，我要去劇場。
劇場內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黎婉辭坐在第一排，不斷有人過來跟她打招呼，可她只是淡淡地回應一聲嗯，興致明顯不高。
見她這樣，后面也沒人敢再打擾。
很快，演出開始，帷幕緩緩拉開。
聚光燈下，一位身著白色禮服的男子坐在樂團首席的位置，只見他運指如飛，技巧爐火純青。樂聲隨之傾瀉而出，高低音銜接自然，強弱音層次分明，靈動美妙，足見其深厚功底，令臺下聽眾沉醉不已。
唯一可惜的是，他戴著半截面具，看不清面容。
黎婉辭原本慵懶地靠在座位上，看到臺上男子后，瞬間直起身子，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
這個男人的風格，太像賀凌嶼了。
記憶中，賀凌嶼也曾這樣興奮地拉著她，在練習室里展示他新編排的曲目。此刻，過去的畫面與眼前的場景逐漸重合，黎婉辭仿佛又看到了賀凌嶼。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觸摸臺上的人。
就在這時，男子表演結束，轉身下臺，看都沒看她一眼。
凌嶼！黎婉辭心中一慌，下意識地起身想要追上去。
下一秒，掌聲如雷，觀眾們紛紛起身喝彩，全體樂團成員手拉手再次走上舞臺，向觀眾深深鞠躬致謝。
黎婉辭這才回過神來，跟著眾人一起鼓掌，但她的目光始終追隨著那個白色禮服的身影。
后臺，演出成功的演員們興奮地聚在一起慶祝，看到賀凌嶼站在角落，紛紛熱情地跟他打招呼。
賀凌嶼禮貌地回應著，手卻不自覺地放在胸口，試圖平復那顆因緊張而劇烈跳動的心。
自從踏上京城這片土地，他就知道遲早會和黎婉辭再次相遇，但沒想到會這么快。
即便隔著面具，他也能感受到黎婉辭那追隨自己的復雜目光。
換做以前，他肯定會心慌意亂，甚至在舞臺上出錯，可現在，他早已不是當初那個輕易被感情左右的人。
他裝作沒看見，準備回休息室卸妝。
這時，團長走了過來，拍了拍手說道：大家準備一下，黎氏集團總裁和各位領導一會兒要來后臺慰問，都收拾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