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看都沒看兩人，就大步離開。
白瑪似乎叫了她一聲，沈雋意只當沒聽見，腳步?jīng)]有絲毫停頓。
直到冰冷的空氣猛地涌入鼻腔，沈雋意凍得打了個哆嗦，才后知后覺地回過神來。
她已經(jīng)走出了教學樓。
校園里，雪花漫天飄散。
好幾年沒見到這樣大的雪了，沈雋意恍惚間想到剛來那年的冬天也是這樣的大雪。
那時她還在農(nóng)場工作，為了找一只走失的小羊羔，頂著風雪走進白茫茫一片的草原。
卻迷了路，還遇上了餓得發(fā)狠的攔路野狼。
千鈞一發(fā)之際，是折丹央措一箭射殺野狼，將嚇壞了的她拉上馬背。
濃烈的藏香將她包裹，沈雋意陷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耳邊響起折丹央措溫柔又令人安心的聲音：“別怕，我在。”
有那么一刻，沈雋意覺得自己的愛有了回應。
可后來，她再問起那天，折丹央措?yún)s只說：“保護人民是軍人的職責。不論是誰，我都會救的。”
之前，沈雋意只當他還沒開竅，只想再熱情一點，讓她明白自己的心。
可現(xiàn)在……她伸手接了一片雪花，冰冷的觸感從掌心連通心臟。
她不再強求了。
那顆心始終捂不熱，她不想再為難自己了。
沈雋意輕嘆一口氣，心恢復了平靜。
正想轉(zhuǎn)身去食堂，周圍突然一暗，一把傘撐在頭頂，將漫天飛雪隔絕在外。
一縷似有若無的藏香縈繞在鼻尖。
沈雋意心一顫，驀然回眸，目光猝不及防地跌進折丹央措深邃的眼中。
“風雪太大，小心感冒。”
他的神色隱在傘下的陰影里，讓人看不真切。
可聲音壓得低，流露出一絲溫柔。
他是在關心自己嗎？
沈雋意愣了下，心不可避免地暖了一瞬。
正想點頭應下，就聽他接著說：“你還要上課，萬一傳染給別人怎么辦？”
沈雋意一怔，這才察覺自己的自作多情。
折丹央措不是擔心她，是擔心自己上課時傳染白瑪。
那點溫暖瞬間褪去，心好像被凜冽寒風吹透，冷得她發(fā)顫。
沈雋意只能攥緊了手，強壓下心中難受：“知道了，我這就回去。”
說著就要離開。
折丹央措?yún)s拉住了她，眉頭緊了緊，有些猶豫地開口。
沈雋意心中一顫，沒想到折丹央措會主動詢問。
她抿了抿唇，堅定地點頭：“是，我要走了，那天想跟你說的話也就是……”
話沒說完，折丹央措就眸光一沉，定定看了她一眼：“別說氣話。”
氣話？
沈雋意愣了一下，準備好的告別話語都卡在了喉嚨。
折丹央措見她這樣，皺了皺眉，聲音更冷：“你不該為白瑪?shù)氖律鷼狻！?/p>
“她獨身一人，有份工作不容易，你要多幫幫她。”
沈雋意這才明白，折丹央措根本不信自己要離開，只當她在說氣話。
看著他皺起的眉頭，沈雋意心尖驀地一酸，苦澀涌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