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沒多想,立刻高興地拍手:“那太好了!你倆在一塊能互相照料,我也放心些……”
她看著兩人,還是忍不住笑,念叨著“巧啊,真是太巧了……”
沈父卻眼睛一瞇,意識到一絲不對勁。
什么巧?只怕是這小子故意的吧?
他瞥了眼凌釗,本想說話,卻看著沈雋意開心的模樣,還是咽下了話頭。
算了,自家女兒開心就好。
沈雋意是真的開心。
自從高考結束后,沈雋意就一直擔心凌釗的轉業安排。
按理說退伍軍人是要在戶籍地就近安排工作的,可她報了廣州的大學。
這就意味著,一旦錄取,他們只有寒暑假才能見面。
每次一想到這,沈雋意就有些低落和不舍。
在那次跳舞,她知道自己心意之后,這不舍的感覺更加濃烈。
甚至夜深人靜之時,她還想過,要是自己沒考上廣州的大學,就留在上海找個工作。
她不想和沈父沈母分開,更不想和凌釗分開。
現在好了,自己不僅考上理想的大學,凌釗也被安排去了廣州。
真是皆大歡喜!
沈雋意簡直比自己考上了大學還開心,再次舉杯:“恭喜哥成為老師……”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望向凌釗的眼眸,柔了聲音:“也恭喜我和哥沒有分開,能一起去廣州。”
凌釗聞言眼眸一亮,似乎意識到了什么。
直到月上柳梢頭,沈父沈母已經睡下,這場歡樂的余韻才將將散去。
沈雋意還沉浸在快樂中睡不著,就下了樓在院中乘涼。
月色如水皎潔,星子閃爍,如果不是院中玫瑰早已開過,虞美人在夜色下招搖。
她甚至以為這是她剛回來那天。
沈雋意望著星空明月,沒有再想起西藏,反而想到……
凌釗為她換藥,包扎,認真而誠摯道:“我心疼你。”
她心尖一顫,只覺心里某處已經枯萎的地方好像重新煥發了生機。
沈雋意抿了抿唇,心中有些難以抑制的低落和惆悵。
忍不住喃喃道:“他會喜歡我嗎?”
沈雋意愣了一瞬。
立刻回頭望去,墜入了一雙深潭般的眼眸。
那雙眼眸亮得駭人,隱在陰影中,像是發現了獵物的猛獸,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但細細看去,卻透著一絲顫抖。
好像凌厲的外表下,包裹著深深的脆弱。
凌釗向來是溫和的,寬厚的,鮮少見到他這凌厲的模樣。
沈雋意不由得顫了顫,下意識移開了目光,本想敷衍過去。
可話到嘴邊,突然頓住了。
她腦中突然想到在西藏的五年。
那場無疾而終的暗戀留給她的不只有酸澀和難堪,還教會了她一個道理——
喜歡,是要說出來的。
沈雋意抿了抿唇,直直對上凌釗的眼眸,沉聲道:“你。”
她的心好像在高空中走鋼索,緊張地吊起,沒有一刻能放下。
沈雋意緊張地看向凌釗,只覺得那塊陰影幾乎凝結成厚重的霧,讓人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