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聽說廚子傷了手，沒法做飯，程素娥頓時沒了胃口。人畢竟是為了幫自己才襠下的那一刀。
果然，飯點一到，賣盒飯的推車上只有一堆饅頭。
乘務員一臉為難：對不起，各位旅客，我們大廚在協助抓捕人販子時受傷了，這段時間盒飯暫停，請大家諒解。她一邊道歉，一邊推著推車，一節節車廂解釋著。
攥著錢、眼巴巴等盒飯的乘客們一聽，像泄了氣的皮球，失望透頂。
大家別擔心，我們還有剛蒸好的饅頭。乘務員努力推銷車上堆成小山的饅頭。
可惜，吃慣了飯菜的乘客不為所動，推車推了一大圈也沒幾個人買。
程素娥的面點手藝雖不如炒菜精通，但也懂些門道。她一看這饅頭外表，就知道面沒發酵好，手藝連李嫂都不如。
許是兜了一圈生意慘淡，饅頭從一毛一個直接降到一毛三個。
程素娥聽罷，趕緊捧場買了兩毛錢的，她打了點熱水在搪瓷杯里，剛想啃一口。
有些乘客可不像她一樣能將就，車廂里頓時吵鬧起來。
昨天前天都提供盒飯，怎么今天就沒了一個壯實的中年漢子帶頭嚷起來，看模樣打扮像是外面掙大錢，衣錦還鄉的。
可無論乘務員怎么解釋都沒用，男人帶頭嚷嚷著饅頭吃不飽。
程素娥有點驚訝，看來如今條件真的好了。
以前在老家，村里人包括自己出門，再遠都自備干糧，只為了省錢省票，現在竟然冒出這么多寧愿花錢也要吃好的人。
她忽然覺得回老家后，或許能重操舊業。
想了一會兒，程素娥隨便嚼了幾口饅頭，對付了一下。吃完，便提起行李，直奔火車餐廳車廂。
一進餐廳，里頭比普通車廂里鬧得還兇。
餐廳飯菜比盒飯賣的還貴，但來這兒吃飯的，多是有頭有臉或出差不差錢的人。
胖廚師手纏繃帶，滿頭大汗地解釋著。可能進餐廳的乘客個個有來頭，得罪不起。
師傅，要不我來掌勺吧！程素娥清脆的聲音在餐廳內響起。
圍著胖廚師討伐的乘客和服務員齊刷刷看向她。
這年頭廚子吃香，但多是胖廚師這種體格的壯漢，女廚子他們還是頭一回見。但他們忘了，家常菜做得最多的，往往都是女人。
你姑娘，剛才我兒子的事真多虧你，可......你會做菜嗎胖廚師遲疑了。他感激程素娥救下兒子，不然他肯定家破人亡，但讓這么個年輕姑娘掌勺，他實在不敢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