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染紅了天狼關嶙峋的峭壁。
武風拄著斷裂的蟠龍槍站在尸山上，暗紅戰甲凝結著層層血痂，每片甲葉都嵌著碎骨殘刃。
三丈外的周朝大纛轟然倒地，旗面浸透的鮮血在朔風中凝成冰晶，折射出妖異的紅光。
"殿下！
"副將韓沖撕下戰袍裹住肋間深可見骨的傷口，"斥候來報，最后三萬周軍己退過白龍江！
"他顫抖的手捧著半塊虎符，"這是從周朝主帥尸身上找到的..."武風接過虎符時，指尖傳來刺骨寒意。
青銅符身上盤踞的九頭蛇浮雕突然蠕動起來，十八只蛇眼同時迸發幽藍光芒。
他眼前浮現出詭異畫面：巍峨皇城中，父皇正將另半塊虎符交給黑袍人。
"殿下？
"韓沖的聲音仿佛隔著水幕傳來。
戰甲縫隙滲出黑霧，武風胸口的血鎧紋章劇烈震顫。
這是修煉血鎧秘術的代價——每場大勝后都會產生噬心幻象。
他咬破舌尖，血腥味沖散幻境，卻發現手中虎符己化作齏粉。
三個月后，朱雀大街。
十萬百姓夾道跪迎，漫天飄落的槐花卻被鐵甲寒光絞成碎末。
武風端坐墨麒麟戰騎之上，望著宮門處飄揚的明黃龍旗，忽然按住腰間劍柄。
征戰三載培養出的首覺正在示警，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曼陀羅香——這是聽風樓慣用的迷魂散。
"卸劍——"太監尖利的嗓音刺破云霄。
十二名金吾衛手持蟠龍棍攔住去路，他們的玄鐵重甲上隱約浮現血色咒文。
武風瞳孔微縮，這是專門克制血鎧秘術的"禁軍血煞陣"。
御書房內，龍涎香也遮不住腐肉氣息。
武風單膝跪地，看著龍案后形容枯槁的父皇。
三年前那個能開三石弓的君王，此刻卻像被抽干精血的尸傀，青灰面皮下凸起的血管泛著詭異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