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漫過MACD金叉時,我聞到了師傅的雪茄味。
交易終端突然滲出松節油的氣息,液晶屏上的K線扭曲成宣紙紋路。
指腹劃過那些凸起的電子墨痕,竟摸到十年前的煤油燈盞。
師父用云子叩擊黃楊木棋盤的聲響從地底傳來,震得持倉列表里的數字集體跳空高開。
"滬深300就是十九路棋盤。
"師父的影子在分時圖里忽隱忽現,他慣用的狼毫筆正把跌停板描成劫材,"你以為在操盤,實則是莊家眼里的過河卒。
"我握緊青銅U盤沖向消防通道。
臺階在腳下坍縮成永續合約的時間軸,每個轉角都懸浮著記憶的孤島。
十五歲那年跪在暴雨中叩響棋院銅環,門縫里漏出的光竟與此刻逃生指示燈同頻閃爍。
師父說收我為徒那夜,暴雨同樣下了189分鐘。
量子懷表突然發出落子聲。
表面漣漪里浮出師父病榻前的場景:他枯槁的手指正把我的掌紋刻進青銅U盤,床頭的腦電監測儀曲線與滬指月線完美重合。
"等暴雨把時針泡脹......"師父咳出的血珠在床單上印出芝加哥商品交易所的徽章。
承重墻裂縫滲出陳年棋譜的霉味。
我用染血的襯衫擦拭墻灰,2015年那場未完成的棋局正在顯形。
師父的白棋深陷做空陷阱,我卻看見當年自己執黑的手在顫抖——此刻的美元指數分時圖,竟與那局棋的征子路線嚴絲合縫。
"現在走的是當年留下的后手。
"師父的聲音從通風管道的鐵銹里析出。
我猛然回頭,年輕時的自己正站在漲停板投影中,手中雪茄剪的寒光劈開了2015年的千股跌停。
量子懷表的齒輪突然逆旋,表盤玻璃刺入虎口,與師父烙下的棋疤融為一體。
暴雨突然有了重量。
每顆雨珠都裹挾著不同年份的龍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