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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2頁)

第三章

回到包廂,我撇見陳松年的位置已空無一人,但包廂內(nèi)其他人卻神色如常。

陳老師去上廁所了嗎怎么還沒回來

我試探著詢問,閨蜜卻神色疑惑。

小幽,你說的陳老師是誰我們學(xué)校有這個老師嗎

我愣在了原地,僵硬回頭。

走廊上那紅色的血跡已經(jīng)無影無蹤,光潔的地板映出我慘白的臉。

周瑾來到我的身邊,手指突然扣住我的手腕。

小幽你脈搏跳得好快。

我睜開周瑾的手,用平靜的笑掩飾心里的滔天巨浪。

沒事,我可能記錯了。

我的余光瞥見初戀顧明城的無名指上有一道新鮮結(jié)痂的刀傷,就像一條蜈蚣趴在蒼白的皮膚上。

似是感受到了我的視線,顧明城朝我舉杯。

來,敬我們永遠的藝術(shù)女神—小幽。

紅酒在他喉結(jié)滑動,我注意到他脖頸有道細長抓痕,像被油畫刮刀劃過的痕跡。

明城最近有出了有什么好的作品嗎

我舉杯,假裝不經(jīng)意地詢問。

顧明城卻用仿佛餓狼一般的眼神緊緊盯著我。

除了高中時期創(chuàng)作的那副《繆斯之手》雕塑作品,現(xiàn)在也沒什么其他拿得出手的作品了。

小幽,說起那副作品,還得感謝你,是不是

玻璃杯在我掌心發(fā)出細微的顫音。

顧明城手上的刀傷,在吊燈下泛著奇異的光澤,我記得,那是我十七歲春天用美工刀劃出來的刀痕。

還記得那年頒獎典禮,我在畫室熬了三十個夜晚的成果《獨行者》原本擺在展廳正中央。

可當(dāng)舞臺上打著蝴蝶結(jié)的紅綢掀開。

展臺上展示的,卻是顧明城的《繆斯之手》。

跟我作品同樣的繭紋,甚至我留在石膏底座夾層里的銀絲發(fā)卡,都變成了他作品里繆斯的信物。

評委贊嘆他復(fù)原了勞動女性的神性,而我的尖叫被淹沒在掌聲里。

你的證據(jù)呢

那天辦公室,美術(shù)老師掰開我攥著美工刀的手。

顧明城父親給學(xué)校捐了兩間畫室,而你母親,只是個清潔工。

記憶在紅酒里發(fā)酵出鐵銹味,此刻的顧明城卻正用受傷的無名指摩挲杯沿。

小幽,你還記不記得,你當(dāng)年你像一只發(fā)瘋的母貓。

我看著顧明城,笑容甜美。

顧明城,我最近又有了新靈感,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好啊!

顧明城勾唇微笑,嘴上掛著滿意的笑。

想清楚了知道自己沒有后臺,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費

顧明城看著我,神情憐憫,就仿佛是上帝看著無能為力的螻蟻。

放心,只要你答應(yīng)做我背后的繆斯,我會給你潑天的富貴。

好啊。

我舉起眉筆刀,割開了顧明城的喉。

我看著顧明城喉嚨處的血,仿佛失控的噴泉,將我身上白色的長裙暈染。

顧明城倒在地上,用手緊緊捂著自己的喉嚨。

葉琳幽,你都想起來了嗎

突然間,顧明城的臉,好像石膏般瞬間龜裂。

白色的稀碎石膏,一塊塊從他臉上剝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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