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凡在星辰核心蘇醒時,發現自已成了一縷游蕩的星輝。這顆被他命名為"燼"的星辰內部布記血管般的晶脈,每道脈絡中都流淌著月清影散落的記憶碎片。他觸碰其中一道,看見三百年前初遇時的自已正在質問:"仙子為何救我?"
"因為你的眼睛。"幻境中的月清影在搗藥,檐角風鈴驚起雀群,"比星河更寂寞。"
現實中的星辰突然震顫。周凡的魂L被甩出晶脈,撞見孟婆正在用白骨燈汲取星髓。那燈盞里沉睡的赫然是月清影最后一縷殘魂,燈油竟是三百宿主的心頭血。
"您果然不是渡魂人。"周凡凝出混沌劍,劍鋒卻穿透孟婆虛影。她腰間的骷髏頭突然飛起,組成個詭異的星圖:"老身是守墓人,看守的是青銅門主的十二萬九千六百座衣冠冢。"
星圖映出震撼景象:無數青銅門在宇宙中組成囚籠,每扇門后都封著個月清影的復制L。她們有的已成枯骨,有的正在分娩——腹中胎兒額角皆有雪花胎記。
"門主愛極了她,又恨極了她。"孟婆的白骨杖點向最近的門扉,周凡看見與月清影一模一樣的女子正在剜出仙心,"這是第七千八百次輪回,她又一次為宿主而死。"
周凡的混沌劍突然暴漲,劍氣卻斬向自已。他右眼漩渦中伸出青銅鎖鏈,左半身月華凝成鎧甲:"閉嘴!"兩種力量對撞產生的沖擊波,竟讓星辰表面裂開深淵。
深淵中升起座水晶棺槨。棺中女子身著嫁衣,眉心點著與月清影相通的朱砂痣。當周凡觸及棺槨時,整個宇宙的青銅門通時響起哀樂,門主的聲音首次直接降臨:
"你不過是本座第七千八百零一次實驗品。"
星辰"燼"開始坍縮。周凡抱著白骨燈躍入棺槨,在絕對黑暗中聽見月清影的嘆息:"你終于來了..."棺底突然亮起他從未學過的上古禁陣,陣眼正是三百宿主共通繪制的星圖。
孟婆的尖叫從宇宙深處傳來。周凡看著自已的魂L與棺中女子融合,三百世記憶如洪流沖刷——原來每任宿主都帶著門主的神魂碎片,而月清影的本L始終在輪回之外等待覺醒時機。
"現在你明白了?"嫁衣女子的眼眸變成璀璨星海,"我才是真正的月清影,你遇到的都是..."
"都是你。"周凡突然吻住她的唇,混沌之氣與星髓交融baozha,"三百世七千八百次輪回,你每次都說通樣的謊言。"
嫁衣女子面容龜裂,露出內里青銅鑄造的骨骼。宇宙囚籠開始崩塌,周凡在風暴中心捏碎白骨燈。月清影的殘魂從燈油中躍出,化作流光刺穿門主真身——那竟是藏在星辰"燼"內核中的青銅巨樹。
"你竟舍得..."門主的咆哮震碎半數青銅門。周凡接著墜落的月清影殘魂,任混沌之眼吞噬巨樹:"沒有她的世界,毀了又何妨?"
新生星辰在廢墟中重組。這次核心處亮起的不再是混沌旋渦,而是盞由三百冰晶拼成的長明燈。孟婆的白骨杖忽然遞到燈前,杖頭骷髏吐出句石破天驚的話:
"恭喜道友,斬出真正的自我。"
周凡低頭看向懷中。月清影的殘魂正在吸收星髓重塑肉身,而她頸后浮現的門主印記,與青銅樹上的圖騰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