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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眶不知不覺濕了,賀硯州強撐著擠出一絲微笑:是嗎,那祝你幸福。
盡管知道再無可能,他還是不舍得離去,站在原地堵住去路。
鹿嘉禾向他投來疑惑的眼神。
賀硯州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問道:你就沒有想對我說的嗎
鹿嘉禾神色平靜,語氣平淡地開口:祝賀總身體健康。
稀松平常的一句祝福,無關風月。
賀硯州失魂落魄地離開后,鹿云帆拉了拉鹿嘉禾的手:媽媽,你不是教過我不能撒謊,為什么你要騙那個叔叔我三歲了,我明明六歲了呀!
鹿嘉禾心中一痛,她這一生,所有的謊言似乎都給了賀硯州,這是她最后一次騙他。
她蹲下身溫柔地摸了摸兒子的頭,輕聲道歉:對不起啊云帆,媽媽記錯了。
......
助理一眼就認出了鹿嘉禾,因為賀硯州的手機、辦公室、家里全是她的照片,每到云城一所學校捐款,賀硯州也會親自查問有沒有一個叫鹿嘉禾的老師。
有錢還深情,助理本以為他倆會舊情復燃。
透過車窗,那對養眼的人沒說幾句話,賀總就一言不發地回到了車里。
賀硯州也不下令開車,默默注視著那一大一小的背影逐漸縮小。
助理猶豫再三還是沒忍住開了口:賀總,您不打算請鹿小姐吃頓飯嗎
賀硯州抬手遮住眼皮,過了好久才找回氣若游絲的聲音:沒必要了,她孩子都三歲了。
助理一時語塞,開始同情起來賀硯州,車里又恢復死一般寂靜。
目光不小心移到副駕上的公文包,那里有這所小學的簡介,助理想起來什么,趕緊轉頭對后座的賀硯州說:賀總,這是所小學啊,最小的孩子也得六歲,那個小男孩不可能三歲讀小學。
更何況,他跟您長得非常像!
賀硯州猛地推開車門,發了瘋似的一頭扎進雨中,順著鹿嘉禾母子消失的街角拼命追了過去。
他親眼看見鹿嘉禾母子進了單元樓門,沒過多久六樓的燈光亮了起來,橘黃色的暖光在雨簾中很是溫馨。
如果他和鹿嘉禾有個家,應該就是這個樣子。
賀硯州沒有勇氣立刻上去,他從口袋里摸出煙,顫抖著點燃。
一根、兩根、三根,最終他掐滅手中的煙頭,朝著六樓爬去。
敲門后,鹿嘉禾打開門見到他沒有表現出絲毫驚訝,他們了解彼此,她早就料到賀硯州不會輕易放棄。
鹿嘉禾打開門把他迎了進去,門口一藍一粉兩雙拖鞋,鹿嘉禾穿著粉色,她恭敬地把藍色拖鞋放到賀硯州腳邊示意他穿。
下一秒賀硯州飛起一腳把藍色拖鞋踢出了房門外面。
別的男人穿過的破鞋,我嫌臟。
鹿嘉禾帶著兒子獨居,男士拖鞋主要在收外賣時起到一個震懾的作用,如果賀硯州看到陽臺上起同樣作用的男士內褲,以及洗手間里嘉穗偶爾過來,促銷打折買的情侶牙刷,他一定會更瘋。
她不知道賀硯州嘴里的破鞋是罵屋里的她還是外面的拖鞋,所以只能點點頭:不脫鞋也是沒關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