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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侯府后,我在一處城郊荒宅落腳。

每日里接些幫人押鏢的活,勉強維持生計。

一晃已是大半年。

聽聞宋知意隨沈硯進宮,獻上了幾幅火銃的改良圖,又眉飛色舞地講了很多新奇的計策,大概與她所謂的現代人身份有關。

皇上龍顏大悅,下旨破格封她為郡主。

之后,宋知意名正言順地成了沈硯的正妻,不出兩月,便傳出了懷孕的消息,整個侯府張燈結彩。

沈硯顯然將這個未出世的胎兒視之為掌上珠寶,上好的藥材與山珍海味流水一般被搬進侯府,更是為此連請幾日朝假,只為時刻呵護有孕的宋知意。

彼時我正在給手上上藥,都是在侯府做暗衛留下的陳年舊傷,每逢冬日,便痛入骨髓。

聽到這些消息,我上藥的手一頓。

憶起十八歲那晚,沈硯醉酒闖入我房里,手搭在我背后,胡亂解著我的衣服。

我大驚失色想要推開他,卻被他緊緊縛住雙手。

熱氣呼在我的耳畔,曖昧的話挑斷了我腦內最后隸屬于理智的弦。

寧娘......待肅清朝敵,本侯定許你鳳冠霞帔,十里紅妝。

我沒有再避開那些細密的吻。

沒多久,我被診出有孕,他卻神色溫柔地給我端來一碗墮胎藥。

他吻過我的耳側,說著現在時局不穩,不適合有孩子,軟硬兼施地哄我喝下了那碗墮胎藥。

我疼的在他懷中流淚,他捂住我的眼,喚來家仆端走一盆血水,又輕吻在我的臉頰。

寧娘,我們以后還會有孩子的。

如今二十歲的我瞥向窗外紛紛揚揚的雪,心中仍舊忍不住鈍痛自嘲。

原來并非時局不穩,只是他從始至終就沒想過留住我的孩子。

忽然,我聽到角落里重物倒地的聲音。

我抽出腰間短匕緩步靠近,一個人倒在了地上。

湊近一看,是個清俊少年。

我將這個凍僵的少年扶回屋,打來熱水擰干毛巾敷在他額頭,又搓著他的手不停哈氣。

三個時辰后,他才悠悠轉醒。

多謝姑娘。

好了就趕緊走,我養不起閑人。

我冷漠地收拾著柜子,沒有瞥他。

他唇色發白,點點頭,踉蹌著起身,收拾自己睡過的被褥。

柜中的一塊東西被我不慎碰掉,摔到了他腳邊,他俯身想要幫我撿起,卻在看清那塊物時瞳孔驟縮。

他顫抖著手拾起,瞪大雙眼看著我:這半塊玉佩是姑娘從哪里來的......你是阿寧

我猝然從他手中奪過,只覺眼前人莫名其妙。

你又是誰

他趕忙摸遍行囊拿出一塊東西遞到我眼前,也是半塊玉佩,而且竟能與我手中這塊嚴絲合縫地拼在一起!

我手中半塊是兒時母親系在我身上的,她多次囑咐我不要弄丟。

他執起那兩塊玉佩,眼中閃爍著淚花,聲音顫抖。

我是璟州啊,阿寧,你不記得我了原來當年,你竟活了下來。

我腦中混亂無比,翻涌起一陣疼痛。

他趕忙拉過我的手讓我坐下,將往事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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