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發現柳萱有些頹然，她開車去醫科大上課的過程，走神了好幾次，險些出車禍。
鄭凌愣愣地推她，萱萱，我來開車吧，你休息一會。
柳萱也愣住了，隨后她坐在了副駕，企圖睡一覺。
接下來，她發現自己根本睡不著，一直盯著車上的公仔，出了神。
也不知道鄭凌是試探還是無意，他把屬于我的公仔不小心弄倒了。
柳萱難得對他甩了臉色，別碰它。
然后認真地將公仔安置好。
一路上柳萱時常走神。
看到副駕上我的專屬鏡會走神，看到我給她買的車載香水會走神。
甚至停車時，她叫鄭凌的名字，居然脫口而出衡遠。
我譏笑著看著他們。
上課鈴聲響起，柳萱像往常一樣在醫科大上課，翻開教材，赫然出現幾張照片，我平靜地看著柳萱越來越慘白的臉色。
是我在醫院急救時的監控截屏，是心電監護儀歸零時的圖像，是我的軀體被蓋上白布的照片。
她頹然地跌坐在地上，瞳孔微縮。
我瞇著眼睛，盯著這個我愛了一輩子的女人。
電話鈴聲響起，是她弟弟。
你到底在干什么為什么要害死姐夫！
你在玩什么惡作劇她下意識問道。
姐，姐夫的心臟源被你送給了鄭凌，他死了，我恨你，祝你和鄭凌不得好死！
那邊的弟弟哽咽了一下。
柳萱手指摩挲著婚戒，小弟，別鬧了，我錯了，告訴我衡遠在哪，好嗎
不可能，你們是在騙我。柳萱嘴唇抖動著。
呵，姐夫死了一個星期了，你每天都和鄭凌在一起！你有關心過姐夫一次嗎！你對得起他嗎！
柳萱那張臉已經毫無血色，不可能的，不可能......
我愛的是衡遠，是衡遠呀，他不會死的！
隨即是嘟嘟嘟的掛斷聲。
我沉默地看著她。
要是在之前，我或許會開心她愛我，但是此刻，我死了。
柳萱跑去找宋妍，我看著柳萱發瘋似的問宋妍一切，看著她抱頭痛哭。
宋妍淡淡地說了一句，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宋妍離開了，令我雀躍的是，我和宋妍一起離開了。
第二天，柳萱前來要我的骨灰，我死死地抱住宋妍，煩躁如同螞蟻往我心里鉆，我才不要去她身邊。
衡遠的骨灰已經被我撒到大江里了。
你不配擁有他！
柳萱怒吼著，甚至報了警。
可宋妍身為我的意定監護人，她有資格決定這一切。
宋妍也順理成章地繼承了我的全部遺產。
只因我婚前做了公證，若有一天我不在了，一切都是宋妍的。
她會為我照顧我的父母。
柳萱不死心，常常來堵宋妍，吵嚷著讓她將我還給她。
我對柳萱拳打腳踢，恨不得弄死她，可我根本碰不到她
一個月后，鄭凌被醫院革職了，因為他不按醫院流程工作，這次柳萱沒有幫助他。
只因她自身難保，作為心內科的專家，她再沒能拿起手術刀，何其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