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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亦微的出現(xiàn)讓現(xiàn)場靜了一瞬,沉默慢慢鋪開,空氣都壓抑了不少。
阮亦微率先笑了笑:這么熱鬧我沒打擾到你們吧
沈琛放下筷子:舍得回來了
跟他緊貼著坐的月華慌忙站起來:亦微,還沒吃吧一起吃點兒。
不要!沈小軍大喊,我媽剛從醫(yī)院出來,晦氣。
嘿,小軍這孩兒,懂得還挺多哩。
月華的娘目光輕慢地掃過阮亦微的肚子:
不是我說,亦微啊,你這遭了趟難,晦氣已經(jīng)帶在身上了,說不定肚子里的就是來討債的。
阮亦微冷哼:月華媽,這迷信的話你在屋里說說就得了,要是讓外頭聽見了,可是會影響沈琛工作的,再說,你女兒不是進(jìn)紡織廠了嗎
桌上的人都是見過阮亦微的,印象中這沈琛媳婦,就是個好欺負(fù)的,今天這一開口,倒是讓他們都愣住了。
月華低下頭,做勢抹眼淚:我就知道亦微在怪我......我明天就去跟廠長說清楚,把工作還給你。
還什么沈琛面色不善,我給你說的工作,你只管拿著,質(zhì)疑我,她還不配。
月華爹抿了口酒:阿琛,這婆娘寵不得的,一寵就翻天,不聽話,就該打。
就是就是,該給個教訓(xùn),也好讓她知道這家里誰做主。
阮亦微看著一屋子的人,忽然沒了再跟他們廢話的力氣。
她一聲不吭繞回房間,打開衣柜抱出個鐵皮盒——
她沒忘了這趟的主要目的,就是拿錢。
然而,當(dāng)她打開蓋子,卻只看到空空如也的鐵皮盒!
她存了兩年的錢和票據(jù),全沒了!
阮亦微腦子嗡嗡響,捧著鐵皮盒的手指都在發(fā)抖。
她接連深呼吸了幾回,終于冷靜下來。
沈琛對阮亦微這邊的事情向來不過問,他的錢也沒有交給她管過,自然也不知道她這里藏了錢。
沈小軍在某些方面簡直像極了沈琛,他嫌棄阮亦微,連她屋子都不怎么進(jìn),更不可能發(fā)現(xiàn)這只藏得很好的鐵皮盒。
那么剩下的懷疑對象只有一個。
阮亦微聽著堂屋飄來的歡笑聲,不動聲色地將盒子放了回去。
她又從柜子底下翻出個紅皮本藏進(jìn)外套里面,這才走了出去。
八仙桌上,月華弟弟正在一口一個沈哥喊得歡,斜眼一瞥,看見了阮亦微:
欸,嫂子,再去炒兩個下酒菜吧。
他支使得很理所當(dāng)然。
沈琛也沒什么意見,輕飄飄地看了過來:你去菜地摘些豆角回來,月華會炒。
沈小軍跟著提要求:再給挖點紅薯出來,我要吃烤紅薯。
阮亦微沒應(yīng)聲,低著頭走了出去。
月華她爹指著她的背影得意地哂笑:我就說婆娘得打,這不就老實多了么。
沈琛同樣望著阮亦微,蹙起得眉頭稍微松了松:叔說得對,我就是對她太好了點。
右腳剛剛跨出門檻的阮亦微,恰好聽見了這句話。
她的腳步頓了頓,低低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