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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前半生被圈養在閨房,后半生被困在太子府。
從來沒有見過大好河山。
聽人說柳州很美。
我一路顛簸從陸地又轉水運,終于到了人人稱贊的柳州。
尋了一個山清水秀的景點。
拿出早已熨帖的錦囊,抓了一把骨灰讓風帶女兒去她任何想去的地方。
大漠孤煙,江南煙雨,山間田野......
目之所及都是她。
我以為逃離京城,就再也聽不見景言澈和景泱的消息。
可是我錯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街頭小巷的百姓都在傳:太子把小皇孫吊在懸崖邊上三天。
另一個接話道:咋滴,小皇孫認錯了沒
認了,吊上去的瞬間就認錯了。可是太子當場放了狠話太子妃不回來,小皇孫就算風干在懸崖邊上也不準放下來。
我關上門閘,將喧鬧聲隔絕在外。
要是這樣就被打動,那些深夜里我獨自一人的痛哭流涕又算什么
第二天清晨我推開房門,映入眼簾的是一輛輪椅。
它觸感細膩,扶手處還小小雕刻了一個阿檸。
我的眼眶瞬間紅了。
他來了,楚郎來尋我了。
我環顧四周發現墻角處有衣角一閃而過,立馬起身去追,可是一個腿腳不便的人,如何追上一個一心想要躲藏的人。
我索性扔掉拐杖,任由自己跌進泥濘。
閉上眼默默數了三秒。
再睜眼,一雙布鞋停在我跟前,他無奈的嘆了口氣。
我抓一把泥土,發泄的扔在他的錦袍上:既然來了,為什么躲著不見我!
楚帆攔腰將我抱起,熾熱的呼吸噴灑在我耳尖。
乖阿檸,我的錯。
我一下子便沒了脾氣。
他打了水遞給我一件干凈的衣服轉身就要走,我手腳麻利的掛在他身上。
楚帆耳尖悄悄染上薄紅。
阿檸下去,這對你名聲不好。
什么名聲不名聲。
我又不做大家閨秀,我只想做楚帆的心上人。
我忍著哭腔道:你還要走嗎
楚帆輕而堅定的反問:阿檸要我留下嗎
曾經的我是個膽小鬼。
楚帆得知我嫁給太子后要帶我私奔,被我父母折了手斷了科考的路。
他被打的衣服上全是血,還寵溺的對我笑笑。
科考前程算什么狗屁,在我這里什么也沒有阿檸重要!
父母掰正我的腦袋,讓我眼睜睜看著說再私奔一次,下一次要的就是楚帆的命。
我害怕了,妥協了。
自此以后我被困在太子府內,他守在太子府外。
可是八年的離別,我的楚郎似乎過得并不好,他都生生熬出了白發。
于是,我眼含熱淚的點了點頭。
我要你留下,就現在就此刻,我要我們在一起白首不分離。
楚帆眼眸微濕,珍而重之的吻上我的額頭。
......阿檸,我對你真是束手無策。
喘息間一滴眼淚落在我的鼻尖,熾熱的滾燙的獨屬于阿楚的氣息。
我知道景言澈不會放過我。
沒想到他來的這么快。
我擺放完花朵轉身看見景言澈站在樹下,不知道默默注視了我多久四目相對時,他沖我淡然一笑。
洛檸這么多天也鬧夠脾氣了,該跟孤回家了。
景泱也想娘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