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溫疏宴站在那，好長時間都沒說出來話。
他從未聽沉玉提起過。
半個月前就決定的事，到走后他才從別人那里知道。
這半個月里，他冷著她，想讓她別再惦記名分，他防著她，怕她攪亂自己的婚事。
可人家卻早就想好要離開了。
她根本沒想過要名分，也并沒有在他和林玥之間從中作梗。
溫疏宴知道沉玉不是在欲擒故縱，要不然不可能一點風聲都不透露給他，不聲不響的就走了。
可怎么會這樣呢
他們從前感情那么好，她怎么能走的這么毫不留戀
溫疏宴皺著眉：她怎么......沒跟我說
溫老夫人瞇著眼睛看他半晌，突然冷哼了一聲。
她走憑什么要和你說
從前你倆怎么著我不追究，可從現在起你要記著，她只是你表妹。
娶林家二姑娘沒人逼你，是你自己答應的。
溫老夫人的拐杖往地上用力磕了磕。
既然娶了，就好好過，安生溫書準備下次科考。
想想你的前途，想想溫家聲名，別做蠢事。
溫老夫人皺眉，點到即止。
溫疏宴穿著大紅的喜服，身上還沾著酒氣，兩只手垂在身側，眼睛看著不遠處的地面。
沒錯，想想他的前途。
他現在已經娶了林玥，有了林家的助力，下次科舉他一定能平步青云，揚眉吐氣。
至于沉玉......
溫疏宴皺眉，他早說過為她安排好了，在城郊的院子都買好了。
她卻還是不知好歹地離開了。
他等著自己前途無量，而她后悔回頭求他的那一天！
這么想著，溫疏宴振奮精神回到新房時，林玥正蓋著蓋頭規規矩矩地坐著。
他走過去，依著喜婆說的流程用稱桿掀開了她的蓋頭。
燭光在她的臉上跳動，林玥羞澀地不敢抬頭看他。
他勾唇笑了笑，把桌上的合巹酒遞給她一杯。
林玥抬頭含笑地看了他一眼。
溫疏宴和林玥交叉著手臂，將酒喝下，胃部一熱，他感覺酒勁兒上來有些暈乎。
不自覺想起掀開蓋頭那一幕，而記憶里林玥的臉竟逐漸變成沉玉。
她面露羞澀，滿目柔情。
溫疏宴心臟劇烈地跳動幾下。
然而下一秒，眼神重新聚焦，面前是林玥微微泛紅的臉。
夜半，溫疏宴緩緩睜開眼，看了眼旁邊熟睡的人，輕手輕腳地下了床。
他就著夜色走進了沉玉的房間。
黑夜里冷冷清清的，空氣里泛著涼意。
他點了盞燈燭，把剛從書房拿的一個長條錦盒放到桌上，是沉玉昨日說送給他的新婚賀禮。
溫疏宴打開，看到卷著的畫時臉上沒什么意外。
可看到畫被撕成了兩半時，臉色卻驀地沉了下來。
心臟不可抑制地狠狠一痛。
他本來不相信沉玉會真的放下兩人這么多年的感情。
可看到被撕成兩半的他的畫像，他才意識到了沉玉離開的決絕。
他種重重地吸了兩口氣，顫著手把畫撲在桌子上拼到一起，可不管他怎么拼，中間的那一道裂痕都清晰可見。
像是預示著某種結局。
他按了按胸口，感覺心里有個地方忽然空了一塊。
那里好像丟了一件很珍貴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