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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陳景瑞的房間里,僅有的一盞臺燈散發著微弱且閃爍的光。
陳景瑞蜷縮在角落的椅子上,手中死死攥著一面鏡子。
鏡子里,他曾經英俊的面容如今布滿猙獰疤痕,皮膚扭曲得如同干裂的土地。
這還是我嗎......
他對著鏡子喃喃自語,笑聲中滿是自嘲與悲涼。
自從那場大火后,他每晚都會被噩夢糾纏,江滿月凄厲的尖叫和沈清秋失望的眼神,如同揮之不去的陰影,時刻啃噬著他的內心。
宣城大街小巷都傳遍了陳家大少瘋了的消息,流言蜚語如尖銳的鋼針,刺痛著他的每一根神經。
每到夜晚,身體的傷痛與心靈的折磨相互交織,讓他在痛苦的深淵中越陷越深,也讓整個陳家被悲傷的陰霾所籠罩。
這天,陳母在門外徘徊許久,才鼓起勇氣輕輕推開陳景瑞的房門。
她走到兒子身邊,緩緩蹲下,眼中滿是心疼與擔憂,伸手溫柔地撫摸著他的頭發,輕聲說道:瑞兒,國外的醫療技術很發達,一定能治好你的傷。媽媽已經聯系好了醫生,咱們馬上出國。
陳景瑞聽后,緩緩抬起頭,空洞的眼神望向窗外的夜空,許久沒有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他堅決地搖了搖頭,聲音低沉而又絕望:媽,不用了。這張臉毀了,我的心也跟著死了。就算治好了外表,又能怎樣清秋走了,我親手毀掉了她的幸福,江滿月也葬身火海......這些傷痕,是我應得的懲罰。
陳母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里打轉,聲音帶著哭腔勸道:瑞兒,過去的事不能都怪你,人都有犯錯的時候,不能因為這些就放棄自己啊!去國外治療,一切都還能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
陳景瑞突然激動地打斷母親的話,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聲音顫抖。
我每天閉上眼睛,就能看到清秋失望的眼神,聽到江滿月的尖叫。這些畫面就像噩夢一樣,纏著我,折磨著我。我還有什么資格重新開始
就在這時,陳父大步走進房間,他眉頭緊皺,臉上帶著幾分怒色:陳景瑞,你還要消沉到什么時候陳家的臉面都被你丟盡了!你要是再這樣自暴自棄,陳家的產業你也別想繼承了!
陳景瑞抬起頭,冷冷地看著父親,聲音中透著一絲嘲諷:繼承產業在你們眼里,是不是只有這些身外之物清秋死了,我現在也是生不如死,你們關心過我的感受嗎現在又拿產業來威脅我,有意思嗎
陳父被兒子的話噎得說不出話,臉色漲得通紅,手指著陳景瑞,氣得渾身發抖:你......你簡直不可理喻!現在你連陳家的未來都不顧了!
早知道當初就不應該讓你去學什么醫!
陳母見狀,急忙站起身,擋在兩人中間:都別吵了!瑞兒現在這個樣子,你們就不能多體諒體諒他嗎
陳景瑞冷笑一聲,再次陷入沉默,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疲憊與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