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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護車飛馳而過,陸瑾年緊緊抱著懷中的人兒,生怕她就此沒了氣息。
兩枚鉆戒,相互交錯,熠熠生輝。
暖暖,錯過你已經足夠讓我后悔了,拜托老天爺,讓你醒過來好不好你別離開我。
那個一米八的男人,此刻哭的就像是個孩子那般。
她止不住的咳嗽,血染紅了婚紗,像是朵妖冶的玫瑰花。
許梓期在旁邊手忙腳亂的擦拭血跡,讓他冷靜下來。
讓她平躺!你這樣只會導致她血流不暢,對治病沒有任何幫助!
他激動的大吼,一把將兩人分開。
等到醫院后,和主治大夫說明情況,雙雙走進手術室。
這五年里,沒有人比他還熟悉顧晴暖的病情。
手術到一半血庫告急,繼續有人來獻血。
我來!
陸瑾年不管不顧的沖過去,拽起袖子跑到獻血窗口。
整整兩大管血液被抽走,人頓時變得頭暈眼花。
可這些遠遠不夠。
許梓期示意護士將他帶到旁邊休息,自己接過針管,對準血管扎了下去。
可是,你還要輔助手術......
沒關系,只要能救她。
他強撐著虛弱的身體,補充了些糖分之后,再次走進手術室。
這一去,便是整整三個小時。
陸瑾年雙眼漲紅,蜷縮在地上祈求各路神明,只希望能留下顧晴暖一條命。
哪怕是傾家蕩產,哪怕是以命換命。
直到手術后的第四個小時,那扇生死門才終于被推開。
許梓期身體都要站不穩,嘴唇沒有一絲血色。
活下來了。
這四個字像是最后支撐兩人的希望,他說完這句話后,便倒在了旁邊的病床上,推進病房內。
而陸瑾年則是踉蹌的跑到顧晴暖的身旁,輕柔的撫摸著她面龐。
將兩人共同走進高級病房內修養。
直到天黑才醒過來。
瑾年......你怎么這樣虛弱......
她的手插滿了各種針管,僵在半空中,想要撫摸她的臉。
他也只是搖了搖頭,不說緣由。
梓期怎么也躺在那里,他怎么了
他不想隱瞞對方所付出的一切,將獻血的功勞,全部歸在許梓期身上。
對不起,是我讓你們費心了。
顧晴暖沒想到自己會在婚禮上突然暈倒,影響了全部的流程,還讓他們擔心。
她環望一圈,不由得苦笑。
這幅身子折磨自己不說,還要影響別人。
腦海中突然閃過個念頭。
瑾年,我知道自己活不長了,你能答應我個事情嗎
他指尖用力到泛白,嗚咽著垂頭,不敢看向那雙眼睛。
我......想回到那個老房子里,想在那度過最后的日子。
只是普通的一句話,她卻說了很久。
我的余生,不要在病房里度過。
陸瑾年糾結的不吭聲,他想完成她的遺愿,又想減少她的痛苦。
可如果真的離開醫院,將來若是出現問題怎么辦。
還有梓期,他也可以。
......求,你。
她知道,他從來不會拒絕自己。
更何況以是將死之人的請求。
陸瑾年沒有辦法,只好和許梓期一起,帶足了所有的藥物,將她抬進保暖艙內,再次起飛。
飛機降落后,顧晴暖望著熟悉的景色,眼眶不由得發熱。
她生于故土,就算是死,也想要死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