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很難想象,這是我親生兒子說出來的話。
旁邊的溫婷也皺著眉頭護著樊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小磊只不過想讓我看看現實苦難是什么樣子,和孫小姐開個玩笑,做個小游戲而已。
游戲
一想到老男人那股酸臭的氣息還停留在我的身上,我就忍不住地直犯惡心。
這哪是游戲
這分明是讓我重溫地獄。
我撐著最后一口氣,用盡全身力氣抬頭看向樊星辰,虛弱地向他提問。
你也是這么認為的
被拐的那兩年,是我永遠都不想要去回憶的過去。
是的,我被拐賣過。
被拐賣的那天下午,那些人為了讓我更好更多地去服務村子里的男人,把我牙齒活生生地拔完了。
十八歲的我成了那個村有名的麥騷女。
哪怕后來被解救出來,
我也不太好過,身體長滿了菜花,
甚至還被診斷出身上攜帶著梅毒,身上還有數不清的性病,淋病、陰道炎、盆腔炎...
是那時候的樊星辰捧著我的臉,他含著淚溫柔地告訴我。
孫婧儀,我不在乎你的過去,我們好好治病好好過日子就行。
一陣恍惚,他的聲音逐漸和現實重疊,
孫婧儀,婷婷她抑郁癥已經很少這樣笑過了,你就不能讓讓病人嗎
我心死了,
救我出地獄的是他,可推回去的也是他。
甚至躲在后面的樊磊也厭煩地看著我,
一點都沒同情心,讓溫阿姨笑笑又怎么了,愚人節連玩笑都開不起,你真是個小氣鬼,肯定活不久的。
一句又一句的話傳來,
我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強迫讓自己不要去聽。
可他們的話像是插在我心窩子上一樣,疼得發苦。
一個是說要和我好好過日子的丈夫,
一個是我冒著宮外孕的風險七月懷胎生下的孩子
他們的聲音好冷,冷到讓我全身麻木沒有知覺。
哪怕我還想最后再看一眼樊磊,
卻怎么也睜不開眼睛。
見我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也沒有剛才發瘋的那樣子。
樊磊見狀從樊星辰身后走了過來,
直接用腳踢了踢我的身體,可我還是沒動。
爸爸,她不動了。
樊星辰擁著溫婷,有些厭惡地看著地上我的軀體。
你媽慣用的老把戲,之前一有人提她被拐的事情就裝暈,別管她。
爸爸,我跟你說了,別說她是我媽!
樊磊有些生氣,一個大學都沒上的女人,看起比同齡朋友媽媽老上那么多,牙都掉完了。
他才不要承認她是他媽媽呢。
每次開完家長會,他都會再三跟小朋友強調她是家里的阿姨。
溫婷無奈地摟過了樊星辰,點了點他的鼻頭。
你呀,回家吧,作業還沒寫完呢。
樊星辰冷眼看著躺在地上的我,
你就裝暈吧,有本事別回來。
這話結束,地上的我還是沒有要起身的跡象。
樊星辰冷哼一聲,就這么徑直帶著樊磊和溫婷開車離開了這座偏僻的破落農場。
地圖上步行回家需要五個小時。
坐在后排的樊磊看著窗外大中午的路上來往的車都沒有,還是有些不忍心,
爸爸,要不我們還是去接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