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她相當得意,得了便宜還賣乖,她說我愛她的話還能有一個妹妹,我要什么妹妹,我巴不得她死。
我冷笑兩聲,反唇相譏:我跟她一個姓氏,我們才是彼此最親近的人,你拿什么跟我比
可是我不過是自欺欺人,現實總是毫不留情地扇我耳光。
高中住校,我病得很厲害,在寢室發燒起不來,李舒也沒有來,只有班主任和同學送我去醫院,一直守著我輸液。
我高考那兩天,偏偏葉安然生病了,李舒每天只把錢塞給我,然后帶著葉安然去輸液。
我希望她病死,葉程也跟著她一起死。
高考成績出來后,我成績夠上京都的大學,但是我只想留在省城,我希望能隨時回家看李舒。但是李舒很生氣,她讓我報了京都的大學。
我生日是在五月份,是在讀書的時間,李舒答應我十八歲成人禮那天,會去京都給我過生日。
我沒有等到她,沒有任何原因,第二天她跟我說工作忙所以忘了,只等來這樣輕飄飄的一句話。
我那天在機場等到凌晨,初春的夜晚好冷。
聽起來是很無足輕重的一些事情,如果沒有葉安然我就可以繼續自欺欺人。
我高三壓力大到厭學,她冷眼相待,很漠然地問我:不讀書是想做什么呢想要出來上班了你十幾歲能做什么
葉安然高考落榜心情低落,她一邊跟著葉安然落淚,一邊寬慰道:媽媽只希望你開心快樂就好,媽媽是你永遠的后盾。
葉安然出生之前,我也不知道什么叫做過生日;我努力地學習,成績總是拔尖,可是她總是吝嗇給我一丁點的表揚或者鼓勵。
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讓她喜歡我一點,我懂事地幫她做家務,成績也不讓她操一點心。
可是葉安然只用存在就能得到她全部的愛,憑什么呢
這些才是我記憶中真實的母親的形象。
冷心冷情,不茍言笑,那些巴掌、訓斥、偏袒才是真實的。
我覺得眼淚已經干涸。
這居然是一種病,將記憶美化。
我不知道我這兩年在李舒面前是什么一副蠢樣,總是得她冷眼以對,醒來之后又乖順地喊她媽媽。
這大概是病的,因為我也沒有好過半分,那些真實我都確切經歷,我自欺欺人,只有枕頭上的眼淚試圖喚醒我。
10
李舒推門進來,手里提著保溫桶。
今天有好一些嗎她柔聲問。
我沒有開口,只是看著她把飯菜擺出來放在桌子上。
然后習以為常把菜夾到碗里,裹著米飯,用勺子舀到我嘴邊。
小予,這個蝦仁是你很喜歡的。
我冷眼看著她動作,伸手把勺子打翻,菜都灑在病床上。
媽,我們好像沒有熟到這個程度吧。
喊媽媽的從來都是葉安然。
她握住勺子的手抖起來,嘴唇也顫抖著,眼里滿是驚詫,動作不穩地把碗放在柜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