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寒意散盡，陽和方起，已至三月，滿園子的紅情綠意，好不惹眼。
丫鬟攙著楚妃款款走來，盛氣凌人。
我俯身，雙手疊放在左膝：
「拜見娘娘，娘娘安好。」
「桃花滿園，雪嬪陪本宮走走吧。」
踱步到了清月湖，楚妃愛江南景色，這是皇上特意為她建造的。
掐著蘭花指，緩緩賞著景的楚妃，突然腳下一滑，拉我落入水中。
丫鬟奴才一陣慌亂，全部涌了過來。
拉上岸的楚妃，身下被紅暈浸染，血流一片。
我撇了一眼假山后的明黃，雙手噗通著水，索性閉眼沉了下去。
下沉時，我勾了勾上揚的嘴角。
楚妃見了皇上，剛要上前拉住，卻見皇上一躍入水，將我撈起。
她伸在半空的手，久久不曾放下，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寧華宮傳來凄慘哀叫聲，整整一個時辰才小了下去。
小產后的楚妃毫無血色，有氣無力地拉著皇上衣袖：
「景天，我們的孩子沒了，都是白傾雪，是她害我落水，你要替我們未出世的孩子報仇。」
皇上甩開她的手，將一封血書拋出。
「楚妃惡毒，與陳御醫合謀假孕，又于外戚頻繁來往，深究。」
字字泣血，楚妃轟然一顫，連忙喃喃：
「假的，血書是假的，皇上信我，有人想害臣妾......」
皇上不語，頓了一頓，抬手命人將陳御醫抬了進來。
不錯，陳御醫已經全部交代，如今只剩半口氣吊著。
楚妃見狀，知道事情敗露，一頭撞向柱子，以死明志。
皇上從小見慣后宮爭寵。
落水小產，是嬪妃最為喜歡陷害人的伎倆。
對楚妃行徑雖生厭惡，卻沒想要青梅竹馬愛人的命。
他箭身一躍，攬住楚妃，將他擲在榻上：
「朕不準你死，楚慕言，你好自為之，禁足三月，不得外出，外人更不許探望。」
楚妃半趴在床上，哀哀笑著，笑的眼淚亂飛。
她賭贏了，賭皇上舍不得她死。
想死，沒那么容易，我要的是活著比死更難受。
自此一鬧，皇上對我的情真上了幾分。
一箱箱珠寶碧玉、綾羅頭飾，在長春宮進進出出。
夜里皇上頭脹的頻繁，只有來了長春宮，才能淺淺睡上一會兒。
我為他輕柔著頭，眼色輕蔑一瞬，呢喃著：
「快了，就快了。」
皇上本就假寐，微睜開眼，寵溺著看著我：
「雪兒說快了，什么快了」
我輕輕揚起嘴角，手指點上他的唇珠，天真爛漫地覆了上去：
「皇上的頭疾就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