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洗完澡后，路天宇穿好衣服，抓起車鑰匙就出了門。
他沒有理會客廳里林玥怨毒的目光。
深夜的街道空無一人，路天宇將車停在路邊降下車窗，點燃一支煙。
尼古丁的味道沖進肺里，卻壓不住胸口翻涌的窒息感。
煙霧繚繞中，他忽然想起三年前的那個夜晚。
那是他們第一次的時候，林晚星蜷縮在副駕駛，身上披著他的西裝外套。
車窗外的霓虹燈映在她的側臉上，她輕聲問。
路天宇，你會一直愛我嗎
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語氣溫柔。
當然會，我會一直愛你，直到白頭。
林晚星的身體微微顫抖，眼中帶著一絲緊張和期待。
他的手指輕輕撫過她的肌膚，感受著她的溫度和心跳。
她的呼吸變得急促，眼中漸漸染上了一層水霧。
路天宇低頭吻住她的唇，將她的聲音吞沒。
他的動作漸漸加快，兩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仿佛要將彼此融入骨血。
而現在，那個承諾像一記耳光，狠狠扇在他臉上。
顧辭的手猛地攥緊方向盤，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將車開到郊區墓地后，陸天宇沿著月光來到了母親的墓碑前。
他跪在母親的墓碑前，手指撫過冰涼的碑石。
照片上的女人依舊溫柔地笑著。
媽......，我來了
他的聲音啞得不成樣子。
是我......那天晚上開車的人是我。
路天宇額頭抵在墓碑上，像是要把這三年的愧疚都壓進石縫里。
這三年來，他第一次說出這個真相。
我喝多了......車燈晃眼的時候......我沒剎住......
指甲扣進掌心，獻血滲入泥土。
他想起每次羞辱林晚星時，她眼里那種死水般的平靜。
她替他頂了罪，又替他承受了三年的折磨。
我誤會了晚星......我把她弄丟了......
喉結滾動了幾下，聲音啞的不成樣子。
我想把她追回來......
這句話說出口的瞬間，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有多可笑。
一個親手把她推進地獄的人，憑什么求她回來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路天宇站起身，可膝蓋已經凍得失去知覺，但他感覺不到疼。
他最后看了一眼母親的墓碑，轉身走向停車場。
車上還殘留著煙味，他摸出手機，屏幕上是99+的未接來電——全是林玥的。
路天宇直接關機，然后從錢包夾層抽出一張皺巴巴的照片。
——二十歲的林晚星站在櫻花樹下，笑得眼睛彎成月牙。
他輕輕撫過照片上她的臉，低聲說：
這一次，換我來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