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海棠含著淚點了點頭。“可,我也不想在少帥府,但傅枕書他無論如何不放過我,他無論如何不……”傅枕書再也聽不下去,扭頭離開了房門前。“我要帶走海棠。”離開之前裴問方坐在傅枕書對面,開門見山地說。傅枕書放在膝蓋上的手悄悄捏緊了。裴問方看著他的手深吸一口氣。“還是那句話,難道你要逼死季海棠才滿意嗎?”“她的人生只剩下一年多了,你就不想讓她快樂地過完這段時間嗎。”最終,傅枕書做出了妥協。他同意讓季海棠跟著裴問方走。但不能離開上海灘,也不能在裴問方那里過夜。傅枕書沒日清早將季海棠送過去,傍晚在接回來。裴問方還要再說什么,傅枕書卻表示,這是他能做的最大讓步。裴問方又斗不過傅枕書,只好接受這個提議,起碼他能看著季海棠吃飯喝藥。也省得少帥府再有什么阿貓阿狗要還季海棠。起初,裴問方以為,傅枕書的親自接送,無非是說說而已。少帥之位的公務何其繁重,他怎么可能勻出空來。可傅枕書真就沒日準時將季海棠送來他的洋房,又在每日傍晚準時出現在院子中等候。裴問方不知道傅枕書為了做到這些,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在季海棠看不到的地方又有多辛苦。他只很想問一句,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這日,季海棠從洋房門口出來,便看見的坐在花園中看著報紙等候的傅枕書。夕陽柔和了傅枕書臉上的輪廓。使他看起來更年輕幾歲。像極了當年那個將她放在心尖寵愛的溫柔小叔。當年的她會如何做呢?她會偷偷跑到傅枕書身后,伸手捂住他的眼睛,讓她猜自己是誰。而傅枕書則會寵溺地說她調皮,永遠也長不大,像個孩子。季海棠苦澀一笑。如今早已物是人非了。發現季海棠出來,傅枕書放下報紙,起身去迎季海棠。“去吧,路上小心。”裴問方站在門口,就如同一個真正的兄長一般,目送二人遠去。裴問方的新居和少帥府相距不遠。季海棠嫌坐車憋悶,一般都是步行來去。常散散步,她的身體也有好處。“哥哥,給你的女朋友買束花吧。”兩人走到一般,忽然有賣花的小花童攔在二人面前。季海棠沒有講話,而傅枕書顯然被“女朋友”三個字取悅了,他大手一揮,包下了花童剩下的花。看著花童興高采烈跑遠的身影,又看著花童留下的花,季海棠抿了抿唇。她還是很喜歡花的。因此她并沒有多說什么。傅枕書仔細觀察著季海棠的反應,心中暗喜,心思也活絡了許多。走到一家裁縫鋪前,傅枕書站住了腳步。“海棠,給你裁一條新裙子吧。”傅枕書殷勤道。季海棠看著傅枕書的側臉,點了點頭。這家店手藝很好,本是要排隊預定的。但看見來的是少帥,便立刻安排人給季海棠試衣服。傅枕書挑了一條季海棠當年最愛穿的法式洋裙,純白色。季海棠穿著裙子站在試衣鏡前,旁邊站著裁縫為她測量尺寸。再為她將身上的裙子做具體調整。“就像當年一樣,對不對?”季海棠忽然轉過身,對著傅枕書嫣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