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聲晚咬著唇,眼底凝成了水汽。在他將吻落在她鎖骨處時,濕意滾滾落下。明錦佑嘗到了眼淚的味道。咸咸的,澀澀的。有些發苦。他心口處復雜情緒在不斷拉扯。手機鈴聲突兀響起,打破了室內的窒息。明錦佑摸出她手機,看到來電名字,眼神又是驟然一沉。他徑直接起,開了免提。電話那頭的沈實很欣喜的開口,“晚晚,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咱們出國的事情已經安排上了,你這兩天去把護照和簽證辦下來,這方面我有熟人,可以走最快流程......”沈實話都還沒說完,明錦佑直接掐斷電話,漆黑的瞳仁中滾著鋪天蓋地的濃烈情緒。難怪她迫不及待想跟他劃清界限,原來是打算和沈實雙宿雙飛。剛剛升起的那點憐惜,頃刻間覆滅。“明醫生,你記得嗎?你還欠我一個愿望,我現在要把它兌現。”他目光寒霜般森然。“放我自由,我要自由。”......夜里,明錦佑立在陽臺,一根接著一根的抽煙。旁邊的煙灰缸和腳邊全是燃盡的煙頭。已經一個月沒抽煙了,突然抽這么猛,口腔和喉嚨都開始發麻發苦,還很惡心。可他還是一口接著一口的抽,試圖用這樣的方式把惡心的感覺壓下去。徒勞,全是徒勞。剛剛有那么一刻,他想與她糾纏致死。這樣她或許就不會離開了。身體是得到了滿足,可心上卻空空蕩蕩。手臂和脖頸間開始不斷發癢發紅,只片刻功夫,就起了一片一片的風團。他又過敏了。這次是在沒有任何征兆的情況下過敏。以往只會在聽到那惡心的聲音,或是碰到跟那人有關的惡心事,才會有過敏反應。他強忍著風團的瘙癢,返回主臥。邱聲晚還在昏睡中。眼前靜止的畫面讓他忍不住駐足凝望。睡著又安靜的她,不會說出要跟他兩清的話。可她不會永遠沉睡,只要天一亮,她就會離開。鬼使神差的,他拿出手機,把她這幅樣子拍了下來。黑色的被子蓋在身上,露出圓潤的香肩。沉睡的容顏還泛著事后的紅,可眼角那未干的眼淚,又讓人打住所有臆想。脖子和鎖骨上,全是他弄出的痕跡。連背上也沒放過,脊柱上全是吻痕。明錦佑只覺得喉頭干涉,強壓下心里的復雜情緒,打開抽屜,拿出她的賬本。【6.15日,徹夜瘋狂,從此兩清。】寫下這句話,他眼底涌著晦暗不明。他翻看從前的記錄,字里行間,全是他們的過往。曾經被他困在掌心的小野兔,終究是要回歸大自然的。該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