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接下來的三天，宋祁鈺幾乎挖空了所有心思。
第一天，他跪地爬了九百九十九階臺階，求得一張娘娘廟的姻緣符。
聽說娘娘廟的姻緣符，最是有效，凡是求得的，一生一世都會在一起。他眼底帶著小心翼翼的期待。
孟南汐冷笑，將姻緣符撕得粉碎：那我們最好不要留下這鬼東西，這樣下輩子都不會再見。
宋祁鈺眼中的光黯了下去，卻還是強撐著笑：汐汐，他聲音微啞，如果重來一次……
沒有如果。她打斷他，頭轉到一邊。
第二天，他親手做了一桌滿漢全席。
我記得你喜歡吃辣的。他夾了一塊水煮魚到她碗里，眼神溫柔，嘗嘗看
孟南汐瞥了一眼：孟清音不吃辣，所以你以前從不做這些吧
宋祁鈺的手僵在半空。
她當著他的面，把菜全部倒進泔水桶。
第三天，他送了她滿城煙花。
夜幕降臨，煙花炸開汐汐我心悅你的字樣。
喜歡嗎他輕聲問。
孟南汐看著絢爛的天空，忽然笑了：宋祁鈺，你當年是不是也這樣追過孟清音
他猛地攥緊拳頭，喉嚨發緊：……沒有。
只有你。他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這些，都只給你一個人。
孟南汐無動于衷。
回到房間后，孟南汐想到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便回到房間想要整理東西，卻無意打開了趙母給她的包袱。
里面是一個信封，邊緣已經有些泛黃，像是被人反復摩挲過許多次。
她遲疑地拆開，一疊信紙滑落出來——
每一封的開頭，都寫著「致汐汐」。
第一封
「汐汐：
今天在梁家的宴會上第一次見到你。你穿著白色留仙裙，站在花園里喂貓，明明周圍那么熱鬧，你卻像是獨自安靜。
我站在假山后看了你很久，直到你發現我，對我笑了笑。
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完了。
——賀安」
第二封
「汐汐：
聽說孟家那個外室女又找你麻煩了。我讓管家以趙家的名義給你送了藥，不知道你用上沒有。
其實我更想親自去看看你，但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賀安」
第三封
「汐汐：
今天是你及笄禮，也是你母親的忌日。
我騎馬到了京城，在千佛寺等了一整天，看到你一個人坐在墓碑前哭。
我買了你最喜歡的綠豆糕放在門口，希望你能嘗一口。
——賀安」
……
最后一封
「汐汐：
你父親來提婚了，希望趙家和孟家定親。
我知道他想讓二女兒嫁過來，這是個陷阱，但我還是答應了。
因為這是唯一能娶到你的方式。
如果你看到這封信，說明我們已經成親了。
請別害怕這場婚姻，我不是因為憐憫才娶你。
從十三歲第一次見你，我就一直在等這一天。
——賀安」
信紙從孟南汐手中滑落。
她想起趙賀安醒來后看她的眼神——那種克制又深沉的目光，原來不是陌生人的禮貌，而是埋藏多年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