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亮就起床干活,洗洗涮涮,回了屋里也沒有烤火的地方,時間久了就生了凍瘡。
這么多年,她早就習慣了。
反正和上輩子累瞎了眼睛、熬得油盡燈枯要好得多。
禮棋“哦”了一聲,沒再問。
告別陳映晚回了院子,剛一進門,原本靜心寫字的陸明煦就突然站了起來:“怎么樣!”
禮棋心里暗笑,面上恭敬道:“陳姑娘找奴才辦戶籍,奴才答應了。”
“嗯,答應了就好......”陸明煦攥著拳頭,又忍不住開口,“她沒有問到我嗎?”
禮棋沉默片刻,還是不想欺騙自家少爺,沒有撒謊。
陸明煦難掩失望地坐了回去,語氣委頓道:“沒問......就沒問吧。”
禮棋看不得少爺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努力替陳映晚找補道:“想來陳姑娘是忙得忘記了,廚房忙得很呢。如今又到了冬天,陳姑娘手上凍瘡復發,想來干活也麻煩得緊,騰不出時間想別的了。”
陸明煦猛地抬起頭,喃喃道:“她果真有凍瘡!”
“我就說前日看她炒菜時總是換手......一定很難受。”
這些日子他雖然沒有直接去找陳映晚,但總以坐馬車為由路過廚房,趁著沒人注意往里多瞥幾眼。
前日站得略久了一些,把院門口附近的幾個丫鬟小廝嚇得干活動作都僵硬了,可偏偏陳映晚在最里面,根本沒有注意到他。
禮棋感嘆道:“陳姑娘從前一定受了不少苦。”
陸明煦抿了抿唇:“你去買點藥......算了,還是去找青荷要吧。”
陳映晚如今掙了銀子,肯定買過外面藥鋪里的藥,但那些藥顯然不好用,否則陳映晚也不用繼續吃苦頭了。
青荷祖上世世代代都是跟隨行軍的軍醫,青荷爹娘當初落難,是陸府老侯爺幫了一把。
從那以后,青荷爹娘隨老侯爺行軍,青荷便一直伺候在老夫人身邊,她手里有很多家傳秘方,多是針對行軍打仗的將士們治病,想來解決軍中常見的凍瘡不在話下。
禮棋應了一聲就要往外走,卻聽陸明煦又叫住了他。
“不能直接說是我要的,否則祖母一定擔心,萬一知道是我為映晚要的,又要多心......”
陸明煦思索著道。
他平日并不是心思縝密的性格,只是每每思量到陳映晚,他都忍不住多考慮一些。
他知道和陳映晚走得太近,自己這個身份勢必會給對方帶來一些麻煩,這或許就是為什么陳映晚總是想離他遠一些的原因。
所以他想盡量減少這些麻煩。
他希望陳映晚每次想到他時,會覺得他帶來的好處大于麻煩......這就夠了。
陸明煦道:“你先去找大哥,以大哥手里下人的名義去要,大哥會幫我的。”
禮棋應聲。
沒過多久禮棋帶著藥膏回來了,卻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少爺,您快去練武場看看!”
“佑景和承慎受傷了!”
陸明煦驚得站了起來,“什么時候的事!”
“就是剛才,聽說流了好多血!”
陸明煦忙起身快步往練武場趕去,禮棋遣人去叫陳映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