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佑景中毒這件事,或許她會相信四叔婆這么做只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但前有佑景中毒,又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四叔公fanqiang來偷配方。
若說四叔公沒人指使,陳映晚是不信的。
至于是誰指使的,簡直在清楚不過。
陳曉玉......
她到底要做什么?
“我娘讓我先回來看守房子,她要跟四叔公對峙。”陳月宜望著陳映晚,字字懇切,“我娘是真的想給您做事的,我也一樣,還請您別將我爹的錯記在我娘的身上。”
陳映晚搖頭:“我還沒那么傻,你們是什么樣的人,我心里很清楚。不過咱們的心都要往一處使,如果總是斗來斗去的,也干不了別的事了。”
陳月宜試探著道:“您的意思是......”
陳映晚沒有再說話。
不過她相信四叔婆會做出爭取的選擇。
四叔公這個禍害若是一直留著,對四叔婆還是陳映晚都沒有任何好處。
第二天一早,四叔婆回來了,手里還拿著一張紙。
見到陳映晚的第一眼,她就把紙遞給了陳映晚。
后者接過來一看,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這是一封和離書,還是一大早去找村長按過手印的。
四叔婆眼圈有些紅,顯然大哭了一場,但她的精神要比之前更好了。
“晚姐兒,以后我和那死老東西就沒有半毛錢關系了,那間房子當初是他陳家的地產,現在還給他,我只要一個帶著月宜的自由身離開。”
四叔婆早就想這么做,只是每次想到和離,她又忍不住想起當年她剛嫁給丈夫的時候。
他們也曾是情投意合的夫妻。
后來四叔公嗜賭,四叔婆為了讓他戒賭,苦口婆心日日勸誡,甚至用命相逼,最后在他敗光最后一處房產前,讓他收了手。
四叔婆是個不屈不撓的女人,她總是懷揣希望,她覺得只要人還在,什么都還會有的。
所以她跟別人學說媒,挨個村子走、挨家挨戶地問,憑著一張巧嘴掙了不少銀子。
即使四叔公不掙錢,她也不曾嫌棄過對方,只要四叔公不再出去賭錢,她覺得生活就還是有盼頭的。大不了她累一點,這也沒什么。
可是現在,她的心態同之前不一樣了。
或許是有了月宜,不想再讓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女兒也和自己一樣,用一輩子去填補男人挖出來的無底洞。
又或許是看到了陳映晚活得太自在,她也想勇敢一回。
總之,她邁出了自己想了幾十年,卻一直沒敢邁出的一步。
拿到這張和離書的時候,她也曾茫然了一瞬,她是不是沒有家了?
但直到站在這里,握住了月宜的手,將和離書交給陳映晚的時候,她才終于明白。
她不是沒有家了。
她是終于有了自己的家。
“四叔婆,你收拾一下,咱們去找陳曉玉。”陳映晚說道。
四叔婆應了一聲。
陳映晚卻頓住,轉頭看向對方:“既然和離了,我看不適合再叫你四叔婆......你叫什么名字?”
四叔婆也頓了頓。
丈夫一直叫她娘子,月宜叫她娘親,旁的親戚都是丈夫這邊的,只喊她嬸子、叔婆。
她的名字,已經很久沒有人叫過了。
好像是......
“翠云。”
“柳翠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