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再將它徹底放下。
這就是陸殷辭的解決之道。
陳映晚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以為陸殷辭是被昨天的事情刺激到了,有些猶豫要不要繼續問下去。
陸殷辭卻心情很好地繼續回答:“至于第三點......”
“你覺得河堤很重要嗎?”
陳映晚皺了皺眉道:“昨日貴人說過,如果河堤不好好修建,會死數以萬計的百姓。”
陸殷辭聲音很輕:“我知道,但跟皇權之爭想必,這又算得了什么呢?”
陳映晚怔愣,以為自己沒聽清:“少爺的意思是......”
陸殷辭道:“你以為惠王真的在意那些人的命嗎?太后會在意嗎?皇帝會在意嗎?”
“他們真正在意的是誰在修建河堤上擁有主動權。”
“今天惠王去徹查貪污一事,那主動權就在皇帝手里。”
“如果惠王不去查,那太后就掌握了主動權。”
“至于百姓的命......”陸殷辭扯了扯嘴角,似乎早就司空見慣,“除了百姓自己,沒人在乎的。”
陳映晚忽然覺得有些發冷。
也就是說,昨日惠王說的那些都只是場面話嗎?幾萬人的生死,就只是皇家爭權的犧牲品嗎?
既然如此,惠王又是怎么那般輕描淡寫地說出那些話的?
“還不明白?”
陸殷辭又問,如今的他對陳映晚格外有耐心。
陳映晚搖搖頭:“明白了,只是......”
還是無法接受罷了。
無法接受幾萬人的命運就因為一句話被改寫。
也無法接受......惠王和自己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上輩子陳映晚和承慎被接回惠王府,惠王對她的態度十分溫和,也從沒有在她面前說起過這些權力帶來的腌臜事。
偶爾提起朝堂上的事情,也只是引人一笑的趣事。
如今看來,陳映晚根本不了解惠王......就像她從來不了解承慎一樣。
“慢慢會接受的。”陸殷辭道,讓陳映晚推自己到書架旁,指著一本兵法,扭頭看她。
“這本書,你拿回去讀讀,說不定有助于對這件事的理解。”
陳映晚啞然苦笑:“奴婢理解這些又有什么用?總歸改變不了。”
陸殷辭卻挑眉道:“你改變不了,或許你的后代可以。”
惠王沒有點名道姓哪個是他的親生孩子,也就是說佑景有可能是惠王的子嗣。
如果惠王站隊成功,那么惠王的子嗣日后也能參政,到時候......佑景自然有改變的力量。
陸殷辭不能左右惠王的想法,更不能左右皇帝和太后的,但說不定佑景日后可以呢?
陳映晚聞言一頓,從陸殷辭這話聽來,他似乎已經知道佑景和承慎的身份。
但轉念一想,就算不知道兩個孩子的身份,說這話似乎也沒有什么問題。
她思索片刻,還是伸手拿下了那本書。
“那奴婢就帶回去,多謝少爺。”
另一邊的馬車上,宿榮神情恍惚地思索著昨日深夜惠王對自己說的話。
惠王掛著一成不變的笑容,語氣堪稱溫和地對他說:
“如果你愿意,或許我能幫得上你......還有你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