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司延好似能聽到她心聲一般,開口道:“你呼吸變了。”
她醒了,他便沒有了會不會吵醒她的顧慮,傾身湊近,額頭抵住她的額頭。
鼻息相聞,最是心安。
江元音不得不“醒”過來,脖子后仰拉開兩人的距離。
她婉轉問道:“侯爺近來都早出晚歸,今日不忙?”
“近來的確事多,”齊司延淺笑道:“多謝夫人關心。”
江元音:......
她這是關心他嗎?
她分明是暗示他該起床了。
上一刻還同她心有靈犀的齊司延,這一刻便讀不懂她眉目中的無語了一般,兀自沉浸在被她“關心”的愉悅里。
江元音真是不知道他到底在暗爽什么,再次重復問道:“侯爺今日無事?”
齊司延的笑容終于收了收,回道:“今日仍舊事多,皇上又召我入宮,當是為我官職一事。”
他點到即止,歉然道:“今日怕是不能陪阿音吃飯了。”
江元音求之不得,催促道:“那侯爺還不快些起床洗漱?”
齊司延短暫的沉默,見她眉眼間透著困怠,于是松開她起身下床。
一晚上的桎梏消散,江元音如釋重負,立即轉身朝向里側。
齊司延站起身,想再同她惜別兩句,一回頭卻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了。
要給炸毛的小貓順毛,比他想象中的艱難。
只能慢慢來了。
他認命地嘆了口氣,俯身彎腰替她掖了掖被子,隨后抬腳離開。
江元音補了個覺,快過午時才起。
醒來后,稍作梳洗,用過午餐,一天中日頭最烈的時候便過去了。
她命人去備馬車,熟練地自侯府偏門離開。
江元音目的明確,去的是珩王府。
齊司延不認縑帛家規,她只能去尋李霽幫幫忙了。
馬車低調的停在離珩王府數丈遠的街角,江元音戴上帷帽,下了馬車,主仆三人步行至珩王府前。
她掏出李霽上回留給她的信物,遞給看門的門房:“勞煩通報,妾身求見珩王爺。”
門房認出了信物,立即畢恭畢敬的回道:“真是不湊巧啊夫人,我家王爺剛離府不久呢。”
江元音問道:“敢問王爺去了何處,何時歸府?”
若是他要忙正事,一時半會回不來,她便留個口信,改日再來。
因著這信物,門房沒有隱瞞,如實以告:“夫人,我家王爺去了鶴鳴琴筑,何時歸來,小的也說不準。”
江元音表示了然的點點頭,將信物仔細收入袖袍,轉身離開,走回馬車。
雪燕詢問道:“夫人,我們現下去哪?”
“去鶴鳴琴筑。”
“直接去尋珩王爺?”
“嗯。”
江元音記得前幾日的賞荷宴,那些個貴夫人閑聊時提到了鶴鳴琴筑。
不遠,就在汴京東邊,專供王孫貴族聽琴彈曲,玩樂消遣的雅地。
那日撫琴的南笙便是那的頭牌樂師。
想來李霽是去聽南笙彈曲了。
既不是她不便打擾的正事,她直接去找他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