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音不僅是洗了澡,還洗了頭發(fā)。
時候尚早,距離入睡還有一個半時辰,加之天熱,入睡前定能干透。
于是她穿著睡衣,披散著一頭長發(fā),興致勃勃地清點剛從江興德那得到三大箱子財物。
齊司延推門而入,看到的便是她蹲在箱子前忙活的背影。
一身月白色單衣,青絲如瀑。
雪燕、清秋連忙行禮:“見過侯爺。”
江元音抿了抿唇。
回府的馬車上,她其實做好了回府后,齊司延要詳細追問她和李霽之間種種的準備。
然而當她收拾了江興德,他仍未歸府。
她覺得他大抵又有甚要事要忙,今夜不會再管她了。
偏偏是她清點財物的時候,回來了。
她只好起身轉(zhuǎn)頭,心里盤算著用什么言辭一筆帶過這三大箱子財物,低眉順眼地喚了聲:“侯爺。”
三大箱金燦燦,亮閃閃的財物的確奪目,可齊司延沒看一眼。
他大步走向她,伸手輕托住她的下巴,抬起來。
江元音不耐蹙眉,不滿與之對視。
然而齊司延垂眸,目光落在她的脖頸上。
她膚若凝脂,白皙細膩,那修長的脖頸上,紅色的指痕扎眼。
他的呼吸重了重,是壓抑的,快要迸發(fā)的怒氣。
齊司延倏地側(cè)眸,看向雪燕、清秋,清冷的嗓音讓人不寒而栗:“給夫人上過藥了?”
雪燕和清秋感到一股迫人的威壓,被他這一眼看得一激靈,“沒、沒有......”
齊司延眸光更冷,語調(diào)沒有大的起伏,問責道:“你們便是這樣照顧夫人的?”
沒有及時給她上藥另說,她們怎能讓江興德傷著她?
江元音恍然齊司延正在為江興德掐紅了她的脖子而生氣,眼看著雪燕、清秋怕得要跪地了,她忙出聲護道:“不關(guān)她們的事,是我自己不愿意涂。”
她脖子并不疼,也沒覺得有任何不適。
她亦察覺到了齊司延身上的低氣壓,不想她們杵在這,擔驚受怕被牽連:“你們先退下。”
“是......夫人。”
雪燕和清秋退下,關(guān)上外間的門。
屋子里只剩下江元音和齊司延。
齊司延面色緊繃,視線終于落在她臉上,不贊同道:“她們是你的貼身丫鬟,本就該護你安全,若在你遇險時毫無作為,怎......”
“是我先支開了她們,”江元音打斷他,揮開他托住自己下巴的手,冷靜解釋道:“她們并非毫無作為,江興德一掐住我,她們很快發(fā)現(xiàn)趕來了,再者,我并未傷重,侯爺無需苛責她們。”
他能一進門便直接抬起她的下巴,查看她的脖頸,一定是一回府,便聽人稟告了她同江興德的事了。
齊司延心痛如絞。
她越是這般輕描淡寫,他越是心疼難過。
她這些年在江家到底過著怎樣的生活,才會讓她對江興德的暴行,習以為常的淡然。
他喉結(jié)上下滾動,啞聲歉然道:“是我不好,我不應(yīng)該讓你一個人先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