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慨出聲:“也難怪侯夫人中毒快要一年,也未察覺。”
江元音呼吸一滯。
中毒快一年?
那便是還在江南江家的時候。
她仔細回憶,在腦海里搜尋細節。
她重生后,和陳蓉接觸并不多,也很是防備,陳蓉當沒有機會給她下毒才是。
而她初初的確信任江興德,但江興德指望她在侯府站穩腳跟,更不可能給她下毒。
江正耀當時一個九歲的孩子,哪來這種陰險的毒?
一一排除后,她腦子里浮現出江云裳的臉。
她回憶起剛重生時,見到的第一個人是江云裳。
她尋來了刺青師,修改她左肩的蓮花胎記,改成動物圖騰。
她重生時刺青快要完成了,她隱約能想起些她還沒重生前的記憶。
江云裳領著刺青師來到她的房間,在刺青師擺好工具后,她掏出個小瓶子撒了些藥粉在著色盤里,拿著骨針攪了攪,甜笑著說:“阿姐莫怕,加了這止痛的藥,一會便不疼了。”
現在想來,江云裳那個時候倒的不是什么止痛藥,而是燕無息。
重生前的她對江云裳沒有任何的防備,而江云裳比她重生早,搶占了先機。
她真是低估了江云裳的惡毒,哪怕是決定奪走她的胎記,頂替她的身份,去泉郡找李承燁,做她的“皇后夢”,也不忘對她下毒后再走。
齊司延伸手攬住江元音的肩,無聲安撫她,詢問張御醫:“此毒怎解?”
“倒是不難,只是有一味藥引有些難尋。”
“哪一味?”
“血藤花,干花不行,需得是盛開時摘下的鮮花,但此花只在寒雪天綻放,花期甚短,又長在苗疆境內,所以采摘不易啊。”
“此花本侯定會尋來,”齊司延條理清晰的處理,問道:“張御醫剛剛說,便是解毒了也要調理個一兩年,不知能否現在就開始調理?”
“可以一試,但成效如何,尚不好說。”
“那便勞煩張御醫了。”
三人在車內達成一致,張御醫從車廂內鉆身出來,沉重道:“王爺,侯夫人本就脈象虛浮,受不得刺激,許是近來被流言纏身,憂思過度,心緒難寧,以致胎元動搖,剛被許四公子這么一推......孩子保不住了。”
許子楓面如死灰,惶恐看向許清。
張御醫又道:“馬車內限制太多,我藥箱里藥材有限,侯夫人需得立即用藥,否則怕是再難受孕。”
許清深呼吸,忙道:“定寧侯快快將令夫人抱入我府中吧,需要什么藥材,張御醫盡管說,本公負責到底。”
齊司延撩開了車簾,露出一張冷若寒冰的臉,不看許清一眼,沖李霽道:“王爺,國公府許四郎造謠毀臣妻名聲,又推搡臣妻害臣子嗣,還請王爺為臣主持公道。”
“臣妻情況危急,求王爺借馬車和張御醫一用。”
李霽還不知江元音真的中毒了,只當齊司延是按計劃行事。
他心道齊司延這沉痛與壓抑的憤恨,演得實在不錯,令他都入戲了些。
李霽頷首應了,隨即下了馬車,揚聲道:“侯夫人身子要緊,你且安心去,如今鬧出了人命,本王一定秉公處置,嚴懲不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