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提出離婚
我克制著眩暈，握緊雙拳，好讓自己更清醒一些。
程陽，其實我生了很重的病，我可能......
話沒說完，程陽就打斷了我：不要開這樣的玩笑！沒意思！
他的臉色有點兒發沉，匆忙把粥盛到保溫桶里，繞開我走出廚房。
他走出去幾步，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轉頭看著我，語速極快地說：程敏剛剛買下我們樓上的房子，很快就會搬過來。你別多心，她只是想離我們近一些！
我們
我震驚。
程敏明明是想離程陽近一點兒，有什么必要扯上我
她恨不得我立刻滾出程陽的生活，又怎么可能想離我近一些
程陽的手機又響了，他接起，柔聲說：你有低血糖，別餓著，先吃塊糖，我馬上就到！
他已經在玄關彎腰換鞋，手機夾在耳朵和肩膀中間。
笑容明明那么燦爛，卻刺痛著我的心。
程陽，我們離婚吧！
時間仿佛停止。
我愣了好一會兒，才發現聲音是從自己嘴里發出來的。
五臟六腑都像被細細的鐵絲緊緊纏住，血肉模糊。
程陽凝視著我，眉心蹙起，冷聲說：結婚之前，你是怎么承諾我的，忘了
我淡淡地看著他，一字一頓地說：一輩子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曾經覺得這句誓言是世界上最浪漫的承諾，可現在，我只覺得可笑。
我什么都沒有做，卻更像是一個背叛者，被最愛的男人質問。
別天天胡思亂想的，要是實在沒事干，就回你父母家去住幾天，陪陪他們！
看上去是為我著想。
其實是想攆我走，好肆無忌憚地和程敏卿卿我我吧。
我似乎聽見了心滴血的聲音。
他甩下這句話，摔門而去。
因為用力，墻上掛著的小荷包被震落到地上。
同心結是紅色的，刺得我眼睛痛。
那是陸陽痊愈出院的第二天，我們一起去爬山的時候，從山頂一個擺攤的老奶奶那里買來的。
做工不算精致，上面繡著四個字，百年好合。
程陽看出我愛不釋手，立刻買了兩個，我們一人一個。
老奶奶笑瞇瞇地說：看你們這么恩愛，一定能白頭到老！
下山的時候，我累了，走不動了，陸陽蹲在我面前，柔聲說：上來吧，我背你！
不用，你的身體才剛恢復，我怕累到你！
背自己的老婆才不會累，上來！
伏在他背上，緊緊地貼著他寬厚結實的背，我認真地感受著來自他的熟悉的溫度，真實又溫暖。
暗戀了他六年，我終于要成為他的妻子了。
那一刻，我百感交集，忍不住掉下了眼淚。
程陽察覺到我的情緒，停住腳步問：怎么哭了
你說我們真的能白頭到老嗎
一定能！
他的聲音低沉，磁性，像大提琴一樣動聽。
回憶有多甜，現實就有多苦澀。
滄海桑田，不過眨眼之間。
人心，是會變的。
只有我，像個十足的傻瓜，做著白頭到老的夢。
他明明答應過我，永遠不把小荷包拿出來的。
昨天晚上還沒在這里。
那就是今天早上掛上去的。
我顫抖著手把小荷包拿下來，撫摸著上面的字，不自覺地苦笑。
他懶得再扮演好丈夫，這樣的小事，自然也不愿意再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