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我等洗耳恭聽。”
燕行川一笑:“崔六娘并非無能胡來之人,若是如此,本王自然不敢將事情交托于她,心知我與諸君起事,勝敗即為生死,可不敢用來開玩笑的。”
上一世的崔姒,于行軍打仗上,自然也是十分的有本事,而且她打仗向來不像他們直接往上沖,素來講究計謀,爭取以犧牲最少的人,打勝利的仗。
攻城,守城,向來臨危不懼,有勇有謀。
鎮守后方之時,治理經營,百姓安居之余,更為北燕軍提供源源不斷的軍資糧草。
北燕能得天下,她自然是功不可沒。
想到這里,燕行川臉上的笑意又淡了下來。
她如此怨他恨他,不肯再回頭,這也是其中一個緣由。
她與他風雨同舟,嘔心瀝血,付出得太多太多,結果到頭來,被一腳踹開,自己多年苦心經營為別人做嫁衣。
她那么辛苦難不成全是因為他?
她也想做皇后啊。
可偏生他自私地以為,只要他們兩個人在一起,長相廝守,這些功名利祿都不重要,他想卸下一切,過輕松自在的日子,卻不曾想過她到底愿不愿。
燕行川心中鈍鈍地疼,仿佛是被切了一刀又一刀。
他想了想,最終也只想到了一個法子。
若是有幸他再得天下,待天下太平了,就把皇位送她吧。
若是她想坐上去就坐上去,若是不想坐了,或許那臭小子還會是她的孩子,就給他吧。
反正他不會再成親了。
眾人聽到燕行川都這樣說了,忙是道:“我等愿聽王姬妙策。”
到了這個時候,也就只等崔姒的攻城之計了,若是此戰大勝,那么她這北燕王姬的地位自然是與眾不同。
若是再有燕行川的首肯,但凡調遣,文臣武將聽之。
“諸君且看沙盤。”崔姒指了指大帳之中擺放在正中央的沙盤。
那沙盤之中,絕壁山脈重山山脈蜿蜒萬里不絕,自此隔斷原州與云州兩地。
但天無絕人之路,就在這山脈中段,仿佛是被神劍中斬一劍,山脈斷絕,留下一道山谷斷口,從此連接原州云州。
而這就在斷口山谷之中建起的重山城,就猶如一口臥榻在山谷的巨獸,攔截兩方通道。
北燕軍要東行,無道路可繞,必須強攻,但強攻,重山城易守難攻,只要死守城門,便可占據天險優勢。
北燕軍想要奪下重山城,唯有不計生死,強攻奪城,這也是唯一奪城的法子。
上一世,燕行川領著北燕軍,姜紹領著朝廷的軍隊,于此發起奪城之戰,雙方死傷無數,燕行川險勝,姜紹敗走,但北燕軍也死了六七成。
遍地是戰死的將士尸骨,分不清你我。
這也是為什么燕行川寧愿與姜紹生死一戰,也不愿像上一世一樣強攻奪城。
“重山城左右為斷崖,前方是我軍,后方是云州,若是我軍能上斷崖之上,直接對內城火攻,勝算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