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是擔心她過問這事。
倒不是他不能依了她,他是怕崔氏一族玩火,將來引火自焚,現(xiàn)在敲打敲打,讓他們心里有數(shù),免得出了事不知該怎么收場。
等到了那個時候,她自個傷心難過。
“渺州比平州那邊草木要茂盛一些,這會兒正值三月春,一路走來,路邊綠樹成蔭,繁花似錦,遠處青山蒼翠,重巒疊嶂,甚美?!?/p>
“我方才來的時候,便一直在想,得趕快接到你,到時候一同慢慢地賞著這一路春景。”
崔姒詫異:“你不忙了?”
“忙,但有些事也不是立刻就要忙,休息一些日子,賞賞風景還是有時間的?!?/p>
上一世他就一直在忙,就沒有陪陪她的時候,如今他還記得妻子也很重要,不能像是忙到最后,夫妻成了陌路人。
“阿姒,渺州有好幾處風景不錯的,你想去哪,我就陪你去?!?/p>
眼下坐鎮(zhèn)縹緲城的是上官桐,各位將領鎮(zhèn)守四方,各位新選拔出來的官員也到了任上,防線的事情,崔景也在管著,他確實可以放手。
“先去看看三兄五兄?!彪m說她是打著看望崔景崔易的名頭來的,但她確實確實很久沒見過兩位兄長了,也很是想念,既然都來了渺州,得去看看。
“好,我們先去縹緲河。”
兩人說了一會話,粥也好了,松綠盛了兩碗上來給兩位,然后也下去吃了。
燕行川與燕云衛(wèi)出門,向來是大家吃什么自己就吃什么,崔姒也一樣。
煮得濃稠的粥有淡淡的咸味,還有魚干與蝦干的鮮香,一碗下去,渾身都暖和了起來。
眾人就在雨中的風雨亭里用了午膳,之后有人刷鍋,換上干凈的水燒水,給眾人添加飲用水。
下午,雨收云散,太陽重新出來,眾人又繼續(xù)上路,往縹緲河駛?cè)ァ?/p>
燕行川原本是騎著馬的,但見她一直呆在車廂里頭,想了想,干脆將馬交給邊上的人,也上了馬車,將胭脂、松綠二人趕去了后面馬車上。
崔姒最近嫌棄馬車搖晃,也不愛看書了,倒是編絡子做絨花玩得挺起勁的,見他把人趕走了,有些惱:“你將她們趕走了,誰幫我打下手?”
燕行川盯著東西看了看,覺得難度不大,袖子一撩,立刻就道:“我?guī)湍恪!?/p>
“你行嗎?”崔姒不信。
“行,當然行!”
不行也得行是不是,做男人哪里能承認自己不行的。
而且,他斷然不能被她小瞧了去。
于是乎,堂堂北燕王,就開始坐在馬車里搓絲線,關(guān)鍵他還搓得帶勁,比看奏折還認真。
云魁和云罡看著眼疼,直接視而不見。
云罡去后面的馬車找胭脂松綠套近乎,他騎著馬跟在車廂外面,與里面的人聊天。
“你們什么時候出發(fā)的?走了多久了?”
“二月十一出發(fā)的,算起來,已經(jīng)走了二十日了。”
今日已經(jīng)是三月初一了,可不是已經(jīng)走了二十日了嘛,這一路,累倒是不累,也不用也沒走路,就是馬車搖搖晃晃的,也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