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凝透過舉著的喜扇紗面的縫隙看見了,愣得喜扇都放下來了。
“你這是做什么?”
沈遂臉色有些冷漠,一如他往常一樣,跟一座冰山似的,半點表情和喜意都沒有。
他道:“林娘子莫怕,我捧著就是了。”
林清凝妝點明媚的容顏僵住。
沈遂將牌位抱來,是讓她和牌位行婚儀嗎?
這不是讓她丟臉嗎?
可此時此刻,林清凝卻不知該如何拒絕,她口口聲聲說與燕行山情深,便是燕行山已經(jīng)不在了,就算結(jié)陰親她也要嫁過去。
可如今與牌位行婚儀,她都不愿意,怎么可能。
林清凝咬了咬唇,將目光投在了觀禮席上燕行川的身上,燕行川也只當(dāng)沒看見,根本就不打算管。
對于林清凝是與沈遂行婚儀還是與牌位行婚儀,燕行川都沒意見,反正不是他就行,至于和牌位行婚儀會不會被人議論,那也是林清凝自己選的。
林清凝見燕行川都不打算管,心中又是一惱,但這會兒也說不出拒絕的話,只能勉強(qiáng)扯出一些笑容,硬著頭皮將婚儀進(jìn)行下去。
一場婚儀下來,新郎官是牌位,代替新郎官穿喜服的人捧著牌位冷酷著一張臉,新娘子臉上的笑意也有些掛不住了,似乎是有些不情愿,十分尷尬。
觀禮席上眾人安靜異常,都在沉默著,唯有司儀的聲音在院中回響。
婚儀畢,天色昏暮,燕行川抬頭看了看天色,然后道:“還勞煩沈?qū)④娞嫘珠L送新娘子回屋去了,諸位,府中設(shè)下了宴席,還請用了喜宴再走。”
讓一個活人與死人舉行婚儀,燕行川心里堵得慌,也沒心情喝什么喜酒,交代完這句,便起身回院子去了。
而諸位賓客也對于這樁親事雖然贊同,但也沒多歡喜,也是匆匆吃了一些,就告辭離開了。
不多時,太陽西沉,天色也徹底黑了下來。
屋里點起了燈燭,林清凝穿著喜服,坐在妝臺前,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發(fā)呆。
花月走了過來,她聽見腳步聲,便摸了摸自己的臉,問花月:“花月,你說我美嗎?”
“美,自然是美的。”花月連連點頭,“這世間上就沒有比娘子更好看的女子了。”
“包括崔六娘?”
“正是,崔六娘怎么能與娘子相比,娘子是天上的皎月,崔六娘不過是地上的螢火,如何能相提并論。”
林清凝聽了這話,心情稍稍好了一點,她道:“我既然已經(jīng)嫁入了燕家,你也是時候該換一個稱呼了,日后別叫我娘子娘子的。”
花月眨了眨眼,問林清凝:“那娘子,婢子該喚娘子什么?”
喚什么?
林清凝蹙眉想了想,許久之后道:“那便喚我大王后吧,對,大王后,我嫁的是北燕王的長兄,這稱呼是沒錯的。”
花月一愣,然后問:“若是主上也娶妻了呢?”
林清凝看著鏡中的自己道:“那便喚作小王后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