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里被針對，晚上被跟蹤，差點命都沒了。蘇落憋了一晚上的委屈傾瀉而出，雙眼通紅梗著脖子跟秦以寒對峙，吐出的話一字比一字傷人。“至少他從來沒有傷害過我，但凡出現在我身邊永遠無條件保護我，不會欺辱諷刺我，更不會在我性命攸關的時候跟別的女人調情上床，扭頭還對我的救命恩人拳腳相向！”“秦以寒，你究竟憑什么覺得，在我這里你比林深重要？”“不，你連他一根頭發都比不上！”“砰！”秦以寒渾身肌肉繃起，青筋乍現，猛地一圈揮過來砸進蘇落耳側，竟將金屬車身都生生砸出一個凹陷。“閉嘴！”他厲喝，情緒壓到極致，憤怒的眼眶泛紅，薄唇幾不可見的抖了兩下：“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在你心里，我就是一個卑鄙無恥只會威脅欺負你的混賬，是嗎？”“我在你眼里，就沒有一點點的好，是嗎？”“說話！”蘇落瘦削的肩膀抖了一下，心臟隨著這個動作微微緊縮，半晌她緩慢吐出一個字：“是。”幾乎在她聲音落下的瞬間，秦以寒因為憤怒格外灼亮的眸子寸寸灰暗下去，肩頸下緊繃鼓起的肌肉松弛下去，眼前視野一亮，男人已經松開她靠在副駕的車門上。剛剛那些強烈壓迫的情緒如潮水般從男人臉上褪盡，只余寒冬雪水般的沁涼和拒人千里的疏離。蘇落還維持著剛剛被壓制的姿勢，整個人有點呆滯，看著他低頭點了根煙，靠在離她一臂遠的位置吞云吐霧。煙霧模糊了他的相貌和表情，卻依然能隱約捕捉到那刀刻般立體的五官和好看深邃的眉眼。大概過了幾分鐘，又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么漫長，蘇落聽到秦以寒語調疏淡又冷漠的吐出一個字。“滾。”冰冷無情，沒有一絲情緒。蘇落鼻尖一酸，差點掉下淚來，咬緊牙關忍住轉身就走。其實早在醫院做出選擇的時候，她就已經預料過這一幕了，只是沒想到會來的這么快。秦以寒不是沒有對她好過，他救過她，也對她體貼溫柔過，可那些好都帶著高高在上，帶著輕蔑不屑，帶著強者對弱者的悲憫。就像你在路邊看到一只瘦骨嶙峋朝你乞食的流浪貓，所施舍的憐惜一樣。她不想要！從來都不想要！“啊！小心——”她走的太快，拐出小區時不小心跟一個女孩撞了個正著。女孩手里拎的關東煮被撞撒，大半都撒在了蘇落身上，滾熱的湯水浸透襯衫燙的肌膚生疼，辣油滲透紗布沾到手臂剛包扎好的傷口上，傳來猶如火舌舔過一樣的灼疼。“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梳著馬尾的女孩一個勁兒給她道歉。旁邊女孩的男朋友無奈訓斥她，語氣里卻是藏不住的寵溺：“你呀，怎么總是冒冒失失的，對不起這位姑娘，你看我們賠您一件衣服再去醫院做個檢查可以？”蘇落羨慕的看著他們，那樣的呵護寵愛，是她一輩子也無法奢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