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出來,有工作電話進來,他穿著浴袍胡亂擦了擦頭發便接電話談工作。
聊完后,黎太太打來電話,問他在哪里。
“在家。”
“沒什么,就是問問?!?/p>
周闔之說:“您也注意安全,別出門了。”
“闔之,你一個人在家么?”
“嗯。”
“你女朋友呢?”
周闔之過了一會才說:“沒有女朋友?!?/p>
“珺珺不是說你談了一個么?”
周闔之沒回答,他閉了閉眼,整個人靠在沙發里,渾身泛著一股頹廢勁,無精打采。
黎太太頓了頓,語氣更溫和開口:“闔之,如果遇到合適的你想結婚還是可以結的,我們沒有什么要求,只要你們彼此真心相愛,我也不知道你為什么談了不愿意說,有什么見不得人的。”
黎太太跟傳統的父母一樣,她不想周闔之不結婚,更擔心他還走不出來。
周闔之厭倦皺眉,捏了捏眉心,“我這幅樣子憑什么結婚?”
“闔之……”
“誰都不確定我的胃癌會不會復發,在有限的生命里,我拿什么保障別人的一生?”
黎太太:“可是醫生不是說你恢復很好么,只要遵醫囑,多多注意,是不會……”
“不代表沒有復發的可能?!爆F在好好的,萬一呢,做過手術恢復很好的也有復發的可能,誰也保證不了。
周闔之不敢賭,他給不別人承諾的一生,那只能推開她。
可是面對趙禾,他猶豫了,遲疑了……也后悔了。
他萬萬沒想到她會懷孕,還流產……
閉上眼就是她那天在醫院安靜躺在病床上,臉色白得跟一張紙一樣,毫無生機,像陶瓷娃娃,一碰就碎。
每次都有措施,還是疏忽了。
黎太太:“定期檢查,注意運動,是沒有關系的,你不要悲觀,而且上次體檢醫生不是說情況很好么?!?/p>
周闔之輕扯嘴角:“萬一呢?”
何況他比她大十歲。
十歲,不是一歲兩歲。
掛了電話,黎太太陷入惆悵。
周闔之則坐在沙發上睡了一晚。
臺風持續了兩天,過后路面的景觀樹被吹得東倒西歪,不過城市倒是煥然一新。
在臺風結束后趙禾回律所上門,剛走出小區,又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小區門口的樹下,一身黑色西服禁欲肅穆,一眼便能吸引她的視線。
趙禾往另一邊去,身后響起一陣腳步聲,越來越近,周闔之快步追上來,攔在她跟前,“禾禾?!?/p>
“有什么事?”
趙禾被迫停下步伐,冷冷看他。
她化了淡妝,眼影微閃,膚白紅唇,穿了身黑色的小西裝裙,高跟鞋,漂亮,瘦削,沒有之前天真浪漫的模樣,眼神多了冷淡疏離,還有恨。
他教會她‘愛’,也讓她學會了‘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