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趙建國嚇得不敢說話，只是往王桂香身后縮。
你問他干什么！他還是個孩子！
王桂香還在護短，肯定是吳知秋冤枉他！是她自己沒看好孩子！
冤枉
我冷笑一聲，爸，您要是不信，可以去問問鄰居，看看建國平時都是怎么欺負這孩子的！今天這事，絕不能就這么算了！否則，我沒法跟李娟交代！
就在這時，趙衛東下班回來了。看到家里又是一片狼藉，王桂香坐在地上哭嚎，我的臉色冰冷，孩子哭得聲嘶力竭，他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又怎么了！
他不耐煩地吼道。
王桂香立刻像看到了救星，連滾爬帶地撲過去抱住他的腿：兒啊！你可回來了！這婆娘要翻天了！她冤枉建國，還動手打我啊！你快給我做主啊！
我深吸一口氣，看著趙衛東，一字一句地說：趙衛東，你兒子，拿針扎人家一歲多的孩子。這事，你說怎么辦吧。
趙衛東的目光落到孩子胳膊上的紅點上，又看到地上的縫衣針，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猛地看向趙建國，眼神里充滿了震驚和不敢置信。
建國！是不是你干的
他厲聲問道。
趙建國被他爸的眼神嚇壞了，哇地一聲哭出來：不是我......是奶奶讓我......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王桂香狠狠地掐了一下胳膊，后面的話頓時咽了回去。
但這已經足夠了！
趙衛東的身體晃了一下，他看著自己的母親，又看著哭得瑟瑟發抖的小兒子，臉上露出了痛苦和失望的神色。
媽......
他聲音艱澀地開口，建國......真的還只是個孩子嗎
王桂香被問得啞口無言，眼神躲閃。
趙衛東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睜開時，眼神里多了一絲從未有過的決絕。
他走到趙建國面前，一把抓起他的胳膊，從墻角抄起一根細長的竹條。
爸！不要！
我下意識地喊道。雖然我恨趙建國，但也不想看到暴力。
你別管！
趙衛東聲音冰冷，眼神里充滿了失望和痛心，慈母多敗兒！我們老趙家不能出這種喪盡天良的東西！今天，我必須替他爹娘好好教訓他！
他揚起竹條，狠狠地抽在了趙建國的屁股上！
哇——！
趙建國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你敢打我孫子！
王桂香尖叫著撲上來想搶竹條。
滾開！
趙衛東一把推開她，眼睛通紅，都是你慣的！你看看你把他慣成什么樣了！
竹條一下下地落下，趙建國的哭嚎聲響徹了整個院子。建軍和建紅嚇得躲在門后，不敢看。趙老栓蹲在墻角，吧嗒吧嗒地抽著旱煙，一言不發。
我看著眼前這混亂的一幕，心里百感交集。我知道，趙衛東的這一頓打，不僅僅是在懲罰趙建國，更是在打醒他自己，打醒這個一直以來被偏愛和縱容扭曲了的家。
這頓打，或許能讓趙建國暫時收斂，或許能讓王桂香有所忌憚。
但更重要的是，趙衛東的態度，終于開始轉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