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昨天下午去小溪村送物資,后來又因為多多失蹤一直爬山找人,再到后來掉進急流里,再到現在。沈傾是真的被折騰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又累又餓。這會兒完全是為了求救,才鉚足了勁兒連蹦帶跳的揮動樹枝好讓直升機上的人注意到。功夫不負有心人,直升機在頭頂盤旋了兩圈,在沈傾炙熱的目光注視下,開始緩緩降落。沈傾立刻往后退。很快,直升機停在了溪流邊的大片空地上。從直升機里跳下來的人,正是司御寒的幾個手下。沈傾記得,前天晚上在蔡奶奶家門口,也是這幾人跟著司御寒一起來的。在見到沈傾后,幾個手下主動打招呼,帶著明顯的客氣和恭敬,還微微彎了彎腰,“沈小姐好。”沈傾一愣,啊,怎么突然這么客氣,便也回了句,“你們也好。”之前這幾個手下見到她,態度都挺淡漠的,屬于那種最最尋常的態度,不冷不熱,現在卻莫名帶著幾分熱切和討好。這是什么情況?沈傾猜也猜不透,索性不猜了,指了指后面的小木屋,說道,“司御寒在里面,你們去接他吧。”“好的。”幾個手下忙不迭跑過去,在看見司御寒的那一刻,縱使幾人心里有了準備,卻也張大了嘴巴,震驚不已,不可置信。這還是他們家司爺嗎?衣服蹭了滿地的灰塵,還被刮破了好幾處,鞋子也不見了,是他們從來沒見過的狼狽。也因為受了傷的緣故,司御寒的臉色有些白,可眼神卻是一如既往地銳利,縱然狼狽,氣勢不減,一記眼神掃來的壓迫感仍舊叫他們不敢直視。“司爺。”幾個手下恭恭敬敬垂下頭。司御寒起身往外面走去,看了一眼木屋里還沒有完全熄滅的火,手下會意,立刻上前踩滅,確保一丁點火星都沒有才離開。沈傾已經爬上了直升機,司御寒進去的時候,就看見她撅著屁股在一堆東西里翻找,聲音帶著幾分喜色,“找到了!”被她翻出來的是個醫藥箱。沈傾示意道,“衣服撩起來,我給你處理一下傷口。”昨天沒處理,是沒有那個條件,當時兩人都快凍死了,她也沒法去附近找草藥,只能抱著那一團火取暖求生存。現在等來了救援,藥品也齊全,傷口就得趕緊處理才行。司御寒在一旁坐下,倒也配合地撩起了上衣,沈傾把之前纏在他傷口上的布小心翼翼拿掉,然后清洗,消毒,再上藥。這過程中誰也沒說話。幾個手下各司其職,都把自己當成了空氣,該干什么就干什么,眼睛絕對不多瞄一下。直升機緩緩上升,耳邊只有旋翼的噪音,沈傾認認真真處理傷口,卻冷不丁聽見司御寒問了句:“你昨天是不是扒我衣服了?”“......”咚。沈傾手里的雙氧水掉在了地上,濺起來的一點液體還飛到了她的臉上,沈傾隨手擦了一下,抬起頭大聲道,“啊?你說什么?我聽不見!”司御寒盯著她的眼睛看了片刻,半晌后移開視線,淡淡道,“沒什么。”“噢。”沈傾低著頭繼續處理傷口。屬于直升機的噪音很大,可比那噪音更大的,是咚咚如擂鼓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像是要從胸腔里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