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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南枝再回別墅時,發(fā)現(xiàn)自己的房間已經(jīng)變成了一片廢墟,正在重新裝修。
連沒來得及帶走的筆記本電腦也不翼而飛。
她怔在原地,被砸掉的斷壁殘垣都曾是她少女時的夢。
有傅禮臣親自帶她在意大利定制的公主床,絲綢帷幔,去波斯旅游買的地毯,一起在展廳拍下的琉璃臺燈......
而現(xiàn)在,這間房間即將住進新的女主人。
傅禮臣皺了皺眉,明天我讓助理給你送一臺新筆記本過去,林棠這幾天去朋友那里睡,你若想留下......
商南枝搖了搖頭,不用了,小叔,男女授受不親。
離開傅家別墅時,商南枝沒有回頭看一眼。
她知道傅禮臣一定還站在原處,看著她離開,卻從不挽留。
深夜的單身公寓冷清得像一座冰窖。
商南枝蜷縮在沙發(fā)上,額頭抵著膝蓋,一陣陣惡心感從胃部翻涌上來。
她咬著嘴唇,打開瀏覽器,鬼使神差地輸入早孕反應(yīng),搜索結(jié)果讓她心底發(fā)涼。
她悄悄下樓,買了一支驗孕棒上來,心驚膽戰(zhàn)地等待著。
可不多時,驗孕棒上的兩條紅線卻刺目得讓她幾乎站不穩(wěn)。
難道就是那個晚上......
商南枝扶著洗手臺,冰涼的大理石觸感透過掌心傳來,臉色蒼涼更甚。
她猶記得,那一整夜她幾乎是半掛在傅禮臣身上的。
毫無征兆,自然也沒有保護措施。
等到她事后想起吃藥時,早已為時已晚。
第二天清晨,傅禮臣勃然大怒之后,警告她忘掉這一切。
不過把你認(rèn)錯成了棠棠,不要以為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勾引,我就會對你有什么非分之想。
這段時間她參加傅家的各種酒會應(yīng)酬,聞二手煙也是不斷,孩子未必會健康。
如果被傅禮臣知道,她懷了他的孩子,只怕更會對她失望至極吧。
到時候鬧得滿城風(fēng)雨,會讓傅禮臣身敗名裂。
商南枝的手指顫抖著撫上平坦的小腹。
她知道,這個孩子不能留。
她打開醫(yī)學(xué)論壇,找到一個瑞士醫(yī)生,預(yù)約了手術(shù)。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屏幕上跳動著傅禮臣的名字,驚得她險些掉了手機。
商南枝深吸一口氣,按下接聽鍵。
明晚的訂婚宴,棠棠身體不舒服,你記得來替她擋酒。
傅禮臣的聲音不容置喙。
我最近也不太舒服,小叔。商南枝輕聲說,手指不自覺地絞緊了衣角。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我記得你生理期不是這幾天,傅禮臣的聲音忽然沉了下來,商南枝,你是在故意躲我
她閉上眼睛,聽見自己苦澀一笑,我會去的。
訂婚宴上,豪華游輪安靜地行駛在維港平靜的海面上,燈火通明。
林棠穿著一襲紅色晚禮服,明眸盼睞,笑瞇瞇與幾位金融巨鱷舉杯。
傅禮臣側(cè)眸,視線掃向角落里的商南枝,下頜微抬示意。
去替棠棠擋酒,還待在這兒干什么不就是喝個酒嗎你平時的酒量可不差。
她喉嚨發(fā)緊,只是輕輕點頭,好。
十年養(yǎng)育之恩太重,她沒有拒絕他的任何理由。
林棠見到商南枝過來,在擦肩而過時,湊近她耳邊,紅唇輕勾。
聲音甜膩如蜜,卻字字淬毒:
商小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些心思,你簡直是不知廉恥,罔顧人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