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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挽風被打斷雙腿和肋骨,扔回了將軍府。
痛得鉆心,卻都比不上坐立難安的那份焦灼。
赫連喜是他親手懸在自己頭上的一把利劍。
如今晃了又晃,不知道何時會落下來。
也不知道究竟會不會落下。
他派去三皇子府邸的人,無一例外,全被打了回來。
像是赫連喜再也不愿見到他。
謝挽風心里鈍鈍地痛,他把當初的小太陽困得失去了光亮,如今,終于還是弄丟了。
好在,赫連喜似乎并沒有害他的打算。
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
謝挽風再也沒得到關于赫連喜的任何消息,卻收到邊關的急報。
丹貢撕毀了歸降協議,正在大肆進攻。
傷勢好的七七八八,謝挽風再次披甲上陣。
臨行前,他特意去了趟三皇子府。
想要求見赫連喜一面。
依舊被打了回來。
不知道蕭景行,有沒有將兩軍交戰的情形相告。
若是可以,他愿意彌補五年前的過失。
但謝挽風沒想到,他竟然在戰場見到了赫連喜。
馬背上,僅僅只是一個抬眼。
謝挽風瞬間慌了神。
時隔五年,謝挽風再次被俘。
我將他拎到鶴城,太子哥哥的墓前。
王兄,小妹來請罪了。
謝挽風不可置信地偏頭看我:阿喜,你這是要做什么
閉嘴!旁邊的親兵上前,一巴掌扇的謝挽風眼冒金星,我們將軍的名諱,豈是你隨意叫喊的!
將軍!
是啊。
我抽出匕首,在石頭上磨了磨,滿意的看到仞面反射出更鋒利的光。
若不是謝將軍,赫連喜也不會成為丹貢的陣前大將。
五年前,謝挽風挾持太子哥哥,屠了鶴城一城的百姓。
太子哥哥向來心系黎民,怎受得了這么多人因他而死,不過兩個月,便郁郁而終。
我這一輩,王室血脈本就凋零,余下幾個哥哥,無一人能為父汗分憂。
我回去時,父汗竟像是老了二十歲。
舊恨新仇齊齊涌上,我惡狠狠將匕首插
進他心口,生生剜下一塊血肉。
謝挽風,你準備好千刀萬剮了嗎
謝挽風被釘在墓前,路過的百姓皆可來刮上一刀。
起初,他還能裝著一副無怨無悔的深情模樣。
只要你能消氣,阿喜,便是要我性命又何妨
后來,一片一片肉刮下來,蟲蟻啃食,太陽暴曬。
謝挽風終于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也終于明白,我對他早已沒有半分情誼。
赫連喜,你這個毒婦!
你才是罪魁禍首!若不是你救了我,怎會給我可乘之機!
在場眾人紛紛側目,我只淡定的笑了笑。
我的罪,我自會贖。
撕毀條約,收復邊關,只是第一步。
丹貢鐵騎,會踏平瑨朝每一寸國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