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公公方才站在外邊就已經(jīng)聽見了爭執(zhí)的聲音,每一句話都聽得一清二楚。皇帝擔(dān)心皇貴妃的安危沒錯,皇貴妃一心為北境,擔(dān)負(fù)諸多責(zé)任,也沒錯。可就是不知道為何,二人就這么吵了起來。他站在后邊,有些為難的道:“皇上,您要不要再與娘娘再好好說說,娘娘瞧著有些生氣的樣子啊,她現(xiàn)在身子不能受氣。”裴琰飛挑的鳳眼橫了過去:“現(xiàn)在就出發(fā),立刻!”江云嬈冷下面色,冷笑了幾聲:“果然啊,男人的話,聽聽就行了。昨晚怎么說的,大周誰第一,誰第二?才說了對我唯命是從,現(xiàn)在就要用皇帝的身份壓我,還好我沒信。”歸冥帶著人已經(jīng)站到了屋子里:“娘娘,請。”江云嬈坐在寬椅上,還算溫和的看著裴昀:“昀兒,你先出去找外祖母玩兒一會兒,我跟你父皇有事兒說。”裴昀點點頭就出去了,走的時候,江云嬈冷道:“暗衛(wèi)都出去。”歸冥又聽話的將人撤了出去,裴琰都沒來得及說話,人就走了。在這些屬下的眼里,他們可的確是看著這幾日皇帝對皇貴妃唯命是從,所以也不敢惹。江云嬈拿起筷子夾了菜,將裴琰做的每一道菜她都嘗了一遍,努力克制自己心中的激動,平聲道:“我不會回去的,至少,現(xiàn)在這個時候我走不掉。如果你強壓我走,那我真的會很傷心,即便回了宮,我也會郁郁寡歡。裴琰,咱們又不是沒有一起并肩戰(zhàn)斗過,這一次只不過是換了個環(huán)境罷了。”裴琰已是怒火中燒了,咬著牙道:“并肩戰(zhàn)斗?對,朕五年前放權(quán),將你捧到了高位之上,與你并肩戰(zhàn)斗,換來的是什么?”五年前的畫面依舊歷歷在目,江云嬈沉默著,不敢說下一句話了。裴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那桌子上的菜盤子都震動了好幾下,吼道:“換來的,是你喝下毒酒,死在朕的面前;換來的,是朕看你躺在棺材里,讓朕一次一次崩潰;換來的,是孩子沒有母親,朕一個人拉扯孩子長大。你是覺得,朕還有勇氣再經(jīng)歷一次?”江云嬈皺了皺眉頭,抬起濕漉漉的眼眸望著他:“我知道你的擔(dān)憂,你給我一些時間好不好?”裴琰怒道:“朕不是在跟你商量,朕是在命令你,必須回去,現(xiàn)在就走!”江云嬈也站了起來:“我不走,你要是捆著我回去,我這輩子都不會給你好臉色。”裴琰一腳踢在那圓桌腳上,整個圓桌外移了不少,菜盤子終于不堪重負(fù),有一半摔落在了地上。他鋒利的眉骨之下戾氣纏繞,寒聲道:“你今日不走,那朕就走了,這輩子都不管你。”江云嬈鮮少看見裴琰如此生氣的樣子,她眼梢開始泛紅起來:“我不想和你吵架,但是也希望你能理解我。你別說這輩子不管我的話好不好,聽了好難受。”裴琰寒聲道:“朕不說重話,你是不會聽的。”江云嬈心中動搖起來,滿是糾結(jié),玉手不停的揉搓著自己的裙擺,一時不知道如何回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