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嗓子有點干，說話時很沙啞。傅硯辭把病床調整起來一點，倒了杯溫水送到她嘴邊。“半夜你有點發燒，現在好了。”云梔就著傅硯辭的手喝了幾口水，問：“你一直在這里？”“嗯，想看到你醒來。”這話說的直白。云梔有點懵，盯著傅硯辭看了許久，問：“你不生氣了嗎？”傅硯辭抬手去理她有些凌亂的頭發，問：“你愿意告訴我，你到底是什么人嗎？”云梔的眼中閃過本能的防備。傅硯辭自嘲一笑：“算了。”“什么算了？”傅硯辭認真的打量她，許久都沒有開口，像是要從她臉上看出什么。“這幾天我一直在想，老爺子的所作所為，讓我覺得感情既脆弱又可笑。那天你在車上對我說的話確實絕情，我本該慶幸我遇到了一個和我一樣不想深陷感情、甚至不屑于深情的人。可我那個時候卻只覺得憤怒，生氣的恨不得掐死你，為什么呢？”云梔安靜的坐著，心臟砰砰直跳。“為什么？”傅硯辭沉默良久，緩緩道：“因為你都說中了。我想要你的真心，想要你愛我，想要你的一切都屬于我一個人。為我守身如玉，為我和其他男人劃清界限。”這句話說出口，他自己輕輕笑了一聲。承認心底那點軟弱之后，他竟然覺得輕松了許多。這些年他從沒想過自己會愛上什么人，可他竟然栽在一個這樣看似純良無害的小姑娘身上。因為得不到而覺得憤怒，因為她的眼神落在別人身上而覺得嫉妒。傅硯辭輕輕的摩挲著云梔的手。她的手纖細，仿若無骨，還有一些被細膩的護手霜勉強遮掩的繭。這樣一雙手，怎么可能是不會彈鋼琴的？漫長的沉默在兩人中間蔓延。云梔打破了安靜，問：“你想要我愛你，然后呢？”傅硯辭定定的看著她：“如果是在你遇到槍擊之前，我或許真的會因為那一點點動心而強迫你留在我身邊。不擇手段也好，強取豪奪也罷，我會想盡一切辦法讓你愛上我。”“現在呢？”“現在，我只想知道你的秘密，如果你是站在我的對立面的......”他扯著嘴角笑了：“云梔，如果你在我的位置上，如果我是你的敵人，你會怎么做？”云梔張了張嘴。她本該如平常一樣，裝出那副乖巧溫柔的模樣。可她對上傅硯辭脆弱的快要碎掉的眸子，脫口道：“除掉你。”傅硯辭的喉嚨里發出一聲輕笑，帶著幾分嘲弄。“很好，你和我，確實是一樣的人。所以我不會為了那一點點心動，把我的一切都壓上賭桌。”傅硯辭的手有些涼，輕輕的摩挲著她的臉頰，像是不舍。云梔抬眼看他，又露出那樣溫婉虛偽的笑容。“傅硯辭，這樣也很好，你對我只是有一點點動心而已。我聽到這句話，已經很開心了，趁你還沒有愛上我之前，早點抽身。”傅硯辭的指腹有些粗魯的壓住她的唇，啞聲問：“那你呢？你動過心嗎？”他的黑眸如旋渦一般，像是要將她吸進去。云梔輕啟粉唇，還沒發出一個完整的音節，就被傅硯辭捧著臉頰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