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一次一次的提起、描述這些年的生活。蕭風眠沉聲道:“你害怕他們嫌棄你,是嗎?”云梔抬眸,淚光盈盈。“我來到這里時,只是一朵終于被好好澆灌的花。我在他們心里善良、單純、聰明好學,每個人都喜歡我,每個人都同意我留在這里。他們不會希望我長大后是個滿腹心機、心狠手辣的女人,更不會想知道,這些年我親手了結(jié)了多少人的性命。他們會嫌棄我的,會討厭我,到時候我就得走,我還能去哪里呢?我沒有家了......”“云梔!云梔!我在這里呢!”蕭風眠緊緊的抱住云梔,感受到她驚慌的顫抖著。這些年,她無論遇到什么棘手的事,都沒有如此害怕過。可這些她視為親人的人,一旦露出嫌惡的眼神,對她而言,將是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云梔伏在蕭風眠懷里,低聲的抽泣著。“我好害怕......他們不要我了......”云梔哭的力竭,竟在蕭風眠懷里暈了過去。......傅家。老爺子走進書房,看著傅硯辭慘白到幾乎沒有血色的臉,再看看他剛剛放在一旁的手帕,上面是剛咳出來的血。“傅硯辭,你為什么還不用太極草?你不想活了嗎?”傅硯辭默默將手帕扔在垃圾桶里,喝了口茶,壓了壓喉頭的血腥味。“與你無關。”老爺子氣急了,拄著拐杖沖到他面前。“我把什么都告訴你了,就算你厭惡我這個父親,也不能自尋死路啊!難道云梔離開你,你就要放棄生命?這是一個男人該做的嗎?”老爺子這幾天眼睜睜的看著傅硯辭的身體越來越差,今天早上,傅硯辭連碗都端不穩(wěn)。他就知道,傅硯辭沒有用太極草。“硯辭,你聽爸爸一句勸,先把藥吃了。如果你真的非云梔不可,也得好起來,才能去云家找她啊!”傅硯辭扯唇,虛弱的笑笑。“老爺子真是很會說話,逼我娶明妮的時候,說無論如何不許云梔進傅家的門。現(xiàn)在逼我吃藥,又說只要我愿意,就可以把云梔找回來。”傅硯辭抬眼,嘲諷的對上老爺子焦急的眼神。“當年,你讓我母親留下孩子去死的時候,也是用這種話術哄騙她的嗎?”“傅硯辭!”老爺子氣的大吼,恨不得將拐杖敲在他身上。可以傅硯辭現(xiàn)在的虛弱程度,這一拐杖敲下去,怕是要死掉。傅硯辭靜靜的靠在椅背上,沒有絲毫生機。“別吼了,我不會吃藥,也不打算去找回云梔。直白點說,我恨你,恨整個傅家,用這種方式讓傅家消失,我求之不得。”這下,老爺子終于慌了。“那云梔你也不管了嗎?你想讓云梔和你一起去死嗎?”傅硯辭冷冷的看著他:“你在胡說什么?”老爺子急忙道:“住在云家的那個丫頭,云香,那是我的人。她給云梔下了毒的,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你要是無所謂,那就任由云梔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