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潮起潮落。
他說,孟園,對不起。
他說,孟園,再見。
但他沒說愛她,怕給她留下道德負擔。
孟園的腿在這不算魁梧的枝頭輕輕的顫,但她已經不害怕了。
可就是忍不住顫,心底發冷。
她突然想起他很早之前告訴她的話。
“孟園,從這一刻起,你一定要相信我,你要信任我。”
他在很早之前就給過提醒的。
這一刻她突然懂得,原來有種狠,不叫傷害,叫守護。
你我本一體,傷你傷我并無區別。
只是在最后一刻,他還是希望有點區別,就比如,讓她好好活著。
傅時安在第一時間得知這個消息,臉色一變,對林妍柯冷冷一笑:“自作聰明。”
然后立刻吩咐下屬去救人。
林妍柯臉上早已經平靜的如一塊木頭。
傅斯年死了,傅時安不僅能和程紀在一起,就連傅氏也都是他的,不是比只對孟園下手更好?
沒想到傅時安還是不滿意。
她害死傅斯年,卻一點自責都沒有,她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得這般麻木的?
她喜歡的男人讓她變成了魔鬼,變成了她自己最痛恨的模樣。
她在地上坐了好一會兒,程紀慢慢的走到她面前,在她身邊坐下。
這個女人連坐姿都這般妖嬈。
程紀抽了根煙給她:“要不要試試?”
林妍柯接受了,第一口煙入口,她終于知道為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歡這種感覺,的確足夠銷魂。
“其實你并不愛傅時安。”林妍柯盯著繚繞的云霧道。
程紀挑了挑眉。
“真正愛一個人,哪怕和他一起為非作歹,都不會背叛他。”而且她看到過無數次,程紀對傅時安的眼神中,最大程度上是嘲諷,其次是恨。
只有當著傅時安的面,她才會裝出些愛意。
程紀笑說:“愛得太過,就畫蛇添足了,傅時安沒想傅斯年死。”
傅家的人看似無情,但又沒有那么無情,傅時安并不想害死傅斯年。
傅時安想和程紀在一起,但又怕傅氏落入堂兄弟手中,所以想讓傅斯年繼承家產。
他這么針對孟園,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想讓傅斯年徹底死心,好好當繼承人。
這一點,是她看見傅時安急匆匆出去時才突然頓悟的。
林妍柯慘笑:“你贏了。”
程紀說:“我們誰都不是贏家。”
傅時安也不愛她,他只是有偏執這種病,而這種偏執恰好用在了她身上。
但她要糾正林妍柯一點,她沒有不愛傅時安,只是恨太多,愛就少了。
孟園被傅時安帶回來,是在半個小時后。
程紀見到她,對傅時安說:“把她交給我管吧。”
傅時安一刻都沒有猶豫,他說:“好。”
程紀帶著孟園去了一個沒有人的房間,里面沒有鋪床,顯然沒有人住這兒。
程紀倏地跪在了孟園的面前,后者脫力的已經沒有力氣起來扶她了。
程紀說:“孟園,這是我欠你的,你和傅斯年,我是害你們不能在一起的罪魁禍首。”
孟園啞著聲音說:“你不欠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