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兩人坐公交車前往王府井百貨大樓。
秋高氣爽，街上行人如織，自行車鈴聲此起彼伏，顧卿身上穿著孕婦裝，沈裴城陪在她的旁邊，扶著她慢慢走著。
百貨大樓里人頭攢動，柜臺前擠滿了選購商品的顧客，商場放在鄧麗君的《甜蜜蜜》，在嘈雜的環(huán)境下更顯柔情。
“先去二樓看看吧，紡織品柜臺在那邊。”沈裴城護著顧卿避開擁擠的人群，昨天顧卿提到給萬林準備一條圍巾。
二樓相對安靜些，顧卿在圍巾柜臺前駐足，手指輕輕撫過陳列的各種款式，最后目光落在棗紅色的圍巾上。
她指著那條圍巾，“棗紅色的怎么樣？媽皮膚白，這個顏色襯她。”
沈裴城看著那條羊毛圍巾，點點頭：“你決定就好。”
售貨員是個扎著兩條辮子的年輕姑娘，看到兩人在這條圍巾上駐足，立馬取出來：“同志要這條嗎？這是上海產(chǎn)的純羊毛圍巾，戴起來可暖和了。”
顧卿接過圍巾仔細檢查，確認沒有瑕疵后沖沈裴城點點頭，他大手一揮，拿下這條圍巾。
“您愛人真有眼光。”售貨員笑著說，“這條圍巾今天早上才到貨，現(xiàn)在就剩兩條了。”
聞言，沈裴城嘴角微微上揚，目光不自覺地飄向正在折疊圍巾的顧卿。
買完圍巾，他們轉(zhuǎn)到男士用品柜臺，領(lǐng)帶種類不多，大多顏色相近，看不出什么差別，但顧卿一眼相中了一條藏青色帶暗紋的。
“是不是和適合爸？”她小聲對沈裴城說，“跟爸一樣外表嚴肅，內(nèi)里有乾坤。”
沈裴城輕笑出聲，他父親確實如此——表面上是古板的老學究，實際上對旁人的在乎和掛念一點也不少。
“好，那就把領(lǐng)帶也買了。”
買完禮物，兩人在百貨大樓旁邊的飯館吃午飯，沈裴城給顧卿點了碗牛肉面，自己則是要的排骨面。
等面上來后，他把排骨挑打到她碗里，嘴里振振有詞：“你現(xiàn)在是一人吃兩人補，得多吃點。”
原本還想推辭的顧卿，聽到這話，頓時美滋滋的吃起來，臉上是溫和的笑意：“我聽你的。”
“項目進展怎么樣？”顧卿隨口問道，沈裴城對工作一絲不茍，她完全沒必要擔心這個方面。
“新項目的設(shè)備都是從蘇聯(lián)進口的機器，有點問題，更何況新項目的人手還不充足，我甚至還要擔任部分招人的事情。”
聽到他這樣說，顧卿有些心疼，“新項目剛開始的確難一點，雖說你的職級和待遇進了一步，但更辛苦了些。”
沈裴城點頭，他看著顧卿的肚子，目光關(guān)切，想說的話剛到嘴邊，顧卿搶先一步開口。
“我的研究項目快結(jié)束了，結(jié)束后我就不工作了，在家安心養(yǎng)胎，等坐完月子，再說回去上班的事情。”
聽她要暫時放下工作后，沈裴城的牽掛總算能少一點。
沈裴城伸手握住她的手指，等著公交車晃晃悠悠地行駛，最后停在胡同巷道的盡頭。
他們按響門鈴，聽到動靜，萬林前來開門，看到兩人，眼睛笑起來瞇成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