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顧卿白天配合周立民“交接”項目,晚上則和徐雙雙秘密收集資料。
通過徐雙雙在一室的人脈,她們發現付工的侄子是一家實驗器材公司的銷售代表,而一室近半年采購的器材大多來自這家公司,最重要的是,價格明顯高于市場價。
要知道為了科研項目,所有單位都是盡可能節約成本,他們都想著研究經費多剩點,其他項目就能多點。
可付工竟然直接利益輸送,完全沒有集體榮譽感。
拿到這個證據后,徐雙雙興奮地說,“這種利益輸送只要捅出去......”
“不急,”顧卿搖搖頭,“證據還不夠充分,把這個拿出去,付工大可以說他對價格不清楚,那是他侄子的定價,我們需要更確鑿的交易記錄。”
徐雙雙知道顧卿向來是謹慎的人,她點點頭,贊同顧卿的提議。
聯席會議前一天,顧卿終于拿到了決定性證據——付工侄子公司內部郵件顯示,他們故意抬高報價,差額部分以“咨詢費”名義轉給了付工愛人開的皮包公司。
“這下夠他喝一壺的了。”徐雙雙拍手稱快,她早就看付工不順眼了,沈裴城走后沒多久,成一室的副主任。
自從有個官,那當真是誰都看不起,一室二室的區別是成立時間的早晚,可付工偏偏自認為高人一等。
顧卿卻猶豫了:“真要這么做嗎?毀了趙建國的職業生涯......”
“他刁難你的時候可沒手軟!”徐雙雙憤憤道,“我當然知道卿卿你心軟,可這種這種蛀蟲不清除,損害的可是國家科研經費!
聽到損害國家經費,顧卿就想到沈裴城為了節約國家經費,隔離期間直接隔離做實驗的事,當即不打算放過付工。
聯席會議當天,會議室座無虛席。
付工西裝革履,正在高談闊論研究室之間的“協作精神”,話里話外卻暗指二室某些人“不守規矩”。
孫教授向來不管這些,付工自然是洋洋得意的輸出。
顧卿安靜地坐在角落,任由付工胡編亂造依舊沒有情緒波動,直到孫教授點名讓她發言。
她走上講臺,先展示了軍工項目的最新進展,數據翔實,論證嚴謹,幾位老研究員頻頻點頭。
“......因此,我建議兩個研究室在這個項目上深度合作,共享實驗設備。”顧卿最后說道。
她話里話外都是為了研究和國家經費考慮,老研究員們沒有反對的。
付工卻抱著不一樣的態度:“設備共享涉及安全問題,我不同意!”
“付副主任,”顧卿不急不躁,“說到安全問題,正好我有個疑問。”
對上她自信的眸子,付工莫名開始心慌。
顧卿轉向孫教授,“一室最近采購的X射線衍射儀,價格比市場均價高出40%,但性能參數卻完全一致,這是為什么?”
會議室瞬間安靜,研究所的所長特意強調,研究院的員工們,一定要杜絕利益輸送這樣的行為。
付工的臉刷地白了:“那家公司經過正規招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