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鼻尖一酸，她錯過了女兒人生第一個翻身。
她什么都沒說，她不得不在一些事之間做選擇。
餐廳里，萬林幾乎把半個廚房都搬上了桌——清蒸鱸魚，糖醋排骨，炒時蔬，最中間則是金黃的參雞湯。
“快吃，都吃完！”萬林不由分說盛了滿滿一碗米飯，“你們搞科研的，腦子消耗大，不吃飽哪有力氣想問題？”
顧卿捧著碗，紅了眼眶，這段時間安安一直是萬林帶著的，可她半分沒提過自己的付出，甚至還在心疼她科研。
“媽......”顧卿扒了兩口飯，米香在舌尖化開，她心里更酸，“項目還在攻堅階段，下周可能......”
“又要連著不回來？”萬林夾魚肉的筷子頓了頓，隨即把最肥美的魚肚肉夾到她碗里，“沒事，你忙你的，安安有我呢。”
顧卿也有些抱歉：“謝謝媽，等我忙過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萬林打斷顧卿的道歉，“我只是擔心你，吃也沒吃好，睡也沒睡好。”
萬林二話不說又放了碗雞湯在她面前，“趁熱喝！”
雞湯表面浮著的枸杞像一顆顆小太陽，顧卿舀了一勺，濃郁鮮香在口腔炸開。
顧卿喝下雞湯，她突然想起什么，從公文包里掏出一個牛皮紙袋：“這是兒童醫院發育評估表，下周三要帶安安去做半年體檢......”
雖說忙起來她不能照顧安安，但是安安的事情她都記在心上的。
“知道知道，我都記在日歷上了。”萬林接過袋子，猶豫的開口，“卿卿啊，媽不是要干涉你工作，但你這身子骨......要不要請兩天假歇歇？”
沈良生在一旁跟著幫腔，“是啊，你媽說的對。”
他們是真心疼，這段時間顧卿的忙碌程度，比之前還沒生孩子都高。
顧卿搖搖頭，筷子尖無意識地戳著米飯：“樣品已經通過初步測試了，但軍代表要求再做三輪極端環境驗證。這個節骨眼上......”
這個節骨眼她當然不能請假，但是項目已經快有結果了，只要做最后的實驗。
她抬頭看了眼掛鐘，已經七點二十了，“八點我還要跟劉主任視頻會議。”
萬林嘆了口氣，起身去廚房端出一盅溫著的銀耳羹：“那你再吃點，這個等會端進去，開完會再喝，張姨特意熬的，潤肺?！?/p>
顧卿點頭，端著銀耳羹進房間，剛走進房間，手機就震動起來。顧卿看了眼來電顯示，匆忙擦了擦嘴。
“媽，我得開會了。”
“去吧去吧?！比f林開始收拾碗筷，“門別鎖，等會我給你帶點零嘴?！?/p>
顧卿回到自己房間，她坐在書桌前，跟小林打電話。
電話那頭，小林興奮地匯報著剛出爐的測試數據，萬林看了眼里面的顧卿，眼里的心疼更濃。
她小心翼翼地把核桃酥、雞蛋糕裝進鐵皮餅干盒，又用保溫杯裝了熱牛奶，動作輕柔怕發出聲響吵到她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