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趙秋華，負責材料表征部分。”女人熱情地伸出手，“早就聽說過您的大名！您之前得獎的論文和研究，我都有拜讀過相關的文章，你實在太厲害了顧老師。”
顧卿不太習慣這樣的熱情，但還是握了握對方的手：“謝謝。”
趙秋華的聲音在安靜的實驗室里顯得格外響亮，引得幾個同事側目，“你想法和觀點，甚至給我和身邊的同時提供了方向。”
這些話語沒有讓顧卿覺得面上有光，反而讓她感到耳根微微發熱，她向來不擅長應對直白的贊美，尤其是當眾。
為了轉移話題，她指了指文件：“項目已經開始了？”
“臨時通知的。”趙秋華湊近了些，壓低聲音，“部里領導下周要來視察，鐘老師想先做出點東西。”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雪花膏香氣，不像實驗室里常見的酒精味。
顧卿點點頭，剛準備打開馬副主任給的資料，趙秋華卻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拉過一把椅子坐下：“顧老師，您愛人也是在研究院吧？”
“嗯，二室的沈裴城。”顧卿簡短回答，眼睛盯著文件，開始研讀。
“我知道，沈副主任！真是年輕有為，”趙秋華一拍大腿，“不像我老公，在三室五年了還是個助理研究員。”
她的聲音低了下來，顧卿敲鍵盤的手指頓了頓，她轉頭看向趙秋華，發現對方明媚的臉上閃過一絲陰霾。
這個開朗的女人突然顯得真實而脆弱。
“科研有快有慢。”顧卿斟酌著詞句，“沈裴城前幾年也沒什么突破，后來遇到了合適的課題......”
話還沒說完，又被趙秋華打斷，她的眼睛一亮，“沈主任現在可是院里的明星人物！如果我老公也遇到合適的課題......”
顧卿微笑：“所以不要著急。有時候只是還沒找到對的方向。”
趙秋華盯著顧卿看了幾秒，突然笑了：“顧老師，您和傳聞中不一樣。”
“傳聞？”顧卿有些好奇，什么時候研究院有她的傳聞了。
“都說您冷若冰霜，生人勿近。”趙秋華調皮地眨眨眼，“我看明明是外冷內熱。”
顧卿不知該如何回應，幸好電話鈴聲解救了她，是素芬姐打來的，說安安的燒退了，但還有點咳嗽，她現在走不開，問顧卿該怎么辦。
掛斷電話，顧卿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剛打開的項目文件，陷入兩難。
“孩子病了？”趙秋華關切地問，顯然她剛剛聽到了電話里的內容。
顧卿也顧不上這些，只是點點頭，焦急道：“上周感冒，本來以為好了......”
眼下她還在新項目這邊，裴城那邊估摸也走不開。
“您去吧，初期的模擬數據我來處理。”趙秋華爽快地說，“我家孩子小時候也總生病，我懂那種揪心。”
顧卿驚訝地看著她：“這不合規矩......”
即便她這樣說，顧卿還是心動了一下。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趙秋華已經起身拿過顧卿面前的資料，“再說，您剛來，鐘老師不會注意到的，不過等你有空了，一定要盡快跟上我們的速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