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得怎么樣？”他問，聲音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關于研討會的事。”
顧卿深吸一口氣：“鐘組長，感謝您推薦我參加研討會。關于論文修改，我想先在組內討論會上聽取大家的意見，如果有需要單獨請教的地方，我會在上班時間預約您的辦公室時間。”
雖然沒有明說，但顧卿已經委婉的拒絕鐘意的邀請，她盡可能給兩人都留下體面。
鐘意也明白她的意思，不再阻攔顧卿離去。
走出會議室，顧卿發現小林在門口焦急地踱步：“顧姐！出事了！白水瑾在交流會上質疑二室的量子計算項目，說數據有問題！沈副主任正在和她辯論，場面有點僵！”
顧卿心頭一緊，怎么會這樣，白水瑾不是為了沈裴城，盡可能的配合他嗎？難道是沈裴城的態度太堅定了？
這個項目是沈裴城負責的重點課題，如果被質疑成功，不僅影響項目經費，更會打擊他的學術聲譽。
“交流會還在進行嗎？”
“在302會議室！”小林指向走廊另一端，“不過只對副高以上開放......”
顧卿已經大步走向電梯，作為中級研究員，她確實沒有參會資格，但此刻她顧不了那么多了，她不能看著沈裴城的心血被毀。
302會議室門口站著幾位科技廳的領導，正在低聲交談。
顧卿假裝路過，從門縫中看到沈裴城站在投影屏前，面色冷峻，表情中有些不悅，白水瑾則優雅地坐在第一排，時不時在筆記本上記錄什么。
“......白博士提出的質疑基于2018年的理論模型，但我們的實驗采用了最新的退相干補償技術。”沈裴城的聲音冷靜而克制，“相關數據在補充材料第37頁有詳細說明。”
場面有些緊繃，顧卿站在門外也能感覺到他們的氛圍，她拳頭握緊，糾結要不要出面。
“我查閱過補充材料。”白水瑾站起身，聲音甜美卻帶著鋒芒，“但貴團隊在量子比特初始化階段的保真度數據與理論預測存在顯著差異，這不得不讓人懷疑實驗的可重復性。”
她的態度跟從前不一樣，像是在逼迫沈裴城向她服軟。
會議室里一片寂靜，這個問題直指實驗的核心價值——如果結果無法重復，那么所有結論都將被質疑。
顧卿握緊了拳頭，她恰好研究過這個問題，在沈裴城的一次私下請教中，他們討論過這個理論難點。
當時她提出了一個可能的解釋，但兩人很快鬧矛盾，所以沒能得到進一步的驗證，此刻顧卿有些懊悔。
就在這時，鐘意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顧研究員，你在這里做什么？”
顧卿轉身，看到鐘意端著茶杯，面帶疑惑，她內心矛盾，但又忍不住想要試試。
“我......聽說交流會有精彩討論，白水瑾在質疑沈副主任的項目。”
鐘意挑眉：“所以？這跟你有什么關系，這是沈工的項目。”
“我可能能幫上忙。”顧卿直視他的眼睛，她決定賭一賭，賭鐘主任不是那么膚淺小氣的人，“我研究過相關問題，但是我不是副高......”